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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韩七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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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不想去看冷秀,免得像是自己欺负他似的,只让璃儿找个人带费长舟去。璃儿找了个侍女叫聆冬的,带着费长舟去了一趟。果如琳琅所料,冷秀不肯跟费长舟走。

    费长舟相当没劲,当时见冷秀是伤者,不好对他发脾气,但那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畧下话说让冷秀考虑清楚,他过几天再来,其实已经是认栽了,也不来跟琳琅道歉,就那样翻墙走了。

    这聆冬是个心细如尘的女子,回来一描述,连双方对话的表情神态都栩栩如生,好像就在现场看着那两兄弟对话似的。

    据说当时费长舟一进屋见到包的粽子似的冷秀,眼圈就红了,直说兄弟受苦了,还差点对看守冷秀的骆羽拔刀。冷秀对公主的态度很坏,但还算是恩怨分明的,就跟他兄弟说,他这伤是行刺公主的时候让暗卫伤的,不是公主教人折腾的。

    费长舟就说现在已经跟公主求了恩典,只要他想离开立即就可以走,问他是怎么个打算。

    这时骆羽在旁边听着就急了,就絮絮叨叨的说公主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思报恩还想走,(琳琅大汗!),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叼走了咩!

    费长舟听了大怒,说公主虽没有亲手办这事,但冷秀总是因为她而家破人亡的,这报恩一说从何说起,不报仇就很好了。

    骆羽反驳说,江湖人不带这样不分是非黑白的,冷秀的仇可以对陛下报,但公主对他有恩是事实,有恩不报那还是人吗?

    这下费长舟没话说了,因为他们江湖人那套确实是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只好又问冷秀是怎么个打算。冷秀就跟他说了句:“小玉没死。”

    费长舟当时就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琳琅也懵了下,小玉?谁呀?哦,是他那未婚妻!),冷秀就万分丧气的说,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离开这宫中也会沦为逃犯,还是不要出去连累亲友了云云。

    费长舟极力游说他出去跟小玉开展新生活,他只是摇头不愿。(琳琅心道,这费长舟真是一根筋,不知怎么跟这冷秀做了兄弟的。冷秀一心想着替未婚妻报仇,结果害死了全家,现在你拾掇他跟没事的未婚妻重新开始,那不是拿人家死掉的全家开玩笑么。恐怕那冷秀心里存着这么大一个疙瘩,此刻心里是宁愿他未婚妻是死了的,不然岂不显得他的所作所为是个笑话么!)

    费长舟确实不如他兄弟这么弯弯绕绕的心肠,劝了半天没有半点效果,他也就发烦了,直接道:“你留在这里不走,真的是为了报恩?难道不是转了心思,看上了公主?”

    说到这里,聆冬很小心的瞧了琳琅一眼,看到公主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才续道,那之后冷秀就被他生生气晕过去了。

    一时间琳琅的表情很是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了一会儿,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一根筋的费长舟,这次撞上了他兄弟的铁板了!

    聆冬静静等她笑完,才续道:“等那位……费侠士翻墙走了,我又去了冷公子的房间看了一回,他却已经醒了过来。”

    琳琅笑意一敛:“他看来是装晕的,他在你面前不装了,难道是有事要跟我说?”

    聆冬露出非常佩服的模样,恭声道:“公主真是英明,一猜就猜着了。那冷公子要我跟公主说上一声,如果公主能够携带他出宫,偷偷的看那位小玉姑娘一回,他愿意立誓永不出宫,就留在宫里当一个杂役。”

    琳琅没想到这个偏激的小男人倒也不是那么凉薄的,虽然知道不可能再跟未婚妻在一起,还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种情怀令她有点佩服。她沉吟着问聆冬:“当时你看他的表情,像是认真的么?”

    聆冬认真回想了一下:“奴婢当时看着,冷公子脸色如同死灰,但双目中又露出一点光,想来这是他心里惦记的事情无误,应该是出于真心的。”

    聆冬体察入微,琳琅很相信她的判断,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冷秀估计是想了结在人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然后躲在宫中静悄悄的了此残生。

    她此刻倒对这个人有几分欣赏,点头道:“劳烦聆冬你再跑一趟,我答允他了,让他快把伤养好。”

    聆冬领命而去,忽然外头一阵叨扰,朱九喝道:“费长舟,你怎么又来了!”

    那快刀费长舟在院子大声道:“愿赌服输,我错怪了公主,给她赔罪来的。”

    琳琅心念一动,扬声道:“朱九,让他在外面等我。”

    她带着璃儿出了房间,瞧见依旧一身白衣如雪的费长舟,觉得他比起方才气势不减,但看上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仔细一瞧,似乎是换了一套衣服,刚才那套束腰箭袖,想来是为了方便闯宫救人,现在这一套却是长袍了,咋一看,跟个春日踏春赏花的佳公子似的,要不是腰间还挎着双刀,哪里还认得出来是快刀成名的江湖人。

    费长舟见到公主瞪大眼睛打量他,知道自己回去换了身打扮被她看了出来,瞬间有点不大自然,强装着道:“我言出必践,发现错怪你了,这就来请罪来了。要打要罚都随你,我绝不皱一下眉毛。”

    琳琅心里叹道,到底是江湖人,这一开口却又不像佳公子了。她笑笑道:“你又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骂了我一下,不知者不罪,我也不好打你罚你。但你上门来认错,诚意拳拳,我又不能就这么打发你走了,显得不尊重你的诚意。”

    费长舟被她绕了一圈,微微皱眉道:“那么公主究竟想要如何?”

    “我想你替我办件事情。”

    费长舟长眉一剔:“但不涉江湖道义,不作奸犯科的事情,任凭公主说来。”

    “不用你杀人放火,只要你在我这宫中暂时充当一个月的暗卫,跟朱九搭把手,等我那暗卫伤势好了,到时你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她这么清楚的开出条件,费长舟心里隐隐有点失落,也说不出是什么,只点头道:“好,我便在你府上护卫一月。”

    得了能跟朱九打个平手,甚至还隐隐比他厉害一点的费长舟来护卫,琳琅就非常明确的对朱九下了命令,让他马上把韩七给弄回来。

    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再次吓跑小帅哥,只让洗墨好好收拾好他的房间床铺,伤药绷带滋补食物准备得足足的,势必要春风化雨的让他感觉到来自公主的关怀。

    谁知朱九是空手而回的,他带回来一个琳琅绝不会开心的消息,韩七被人派走了。

    韩七的伤势就是看起来比较吓人,其实真的不重,没有伤筋动骨,他为了躲公主的过度殷勤,还回去组织泡了半天白虎缸,更是好得七七八八。然后组织刚接了个任务,需要人手,就把他给派出去了。宫里的暗卫头子给朱九带了个话,说跟韩七同级的暗卫会补一个给二公主,让她随便挑。

    琳琅一听就怒了,这压根就不是要跟她借人的节奏,而是要把韩七换掉。她跳起来道:“我这就去找你们头子,看他准备了什么样的人给我挑!我跟你说,我就要韩七,要是韩七出任务出了什么事,看他从哪里挖个一模一样的给我!”

    朱九见到公主终于好像过去一样暴跳如雷,不敢作声的跪在地上,心里却如释重负,之前那个很好说话的和蔼公主真是让他不适应啊。

    璃儿朝朱九使个眼色,让他退下,屏退旁人,关上门温言跟琳琅说:“公主息怒,恐怕这是陛下的意思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琳琅被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这定然是女皇陛下的意思,因为韩七上次办事出了疏漏,虽然舍不得杀他,但也不想把他继续放在自己身边,本来就要把他调走的,正好韩七被她逼得离家出走,就被趁了这么个由头。

    现在韩七处于危险的边缘,要是她表现得不吵不闹默默忍了,说不定韩七还能捡条性命,但要是大吵大闹大张旗鼓的去要人,说不定惹恼了陛下,会趁这次任务让韩七有去无回。

    她的心一揪,一股闷气堵在心口,吐又吐不出来,只能死忍。想想还是得找朱九问问,组织的首领现在掌握了韩七的生杀大权,她要跟他讨个人情。

    朱九见问,想了一想,“首领啊,他平时没事的时候最喜欢去杏花楼听春雨姑娘唱小曲儿,有时咱们任务完成得出色,也会捎上几个。”

    琳琅一怔,这杏花楼三个字听上去就相当耳熟,不会是那种地方吧?一问,不幸而猜中,还真是!而且还是男人专逛的青楼。

    一时间,琳琅的表情有点精彩,“也会捎上你们?不是说你们跟女人那个了,就会功力减退么?”难道公主是忽悠我的,好阻止我扑小帅哥?

    “功力减退?不会啊!”朱九有点愣,回过神来说:“哦,练童子功的只有韩七一个啦,其他人都没有练的。所以只有他的脸是不让女人看的,就是怕招来麻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对他特别在意呢!

    琳琅哐的一声狠狠一拳敲在桌面上,恨声道:“郁闷死我了,朱九,想办法给我约你们首领,我要请他喝一杯。”

    璃儿露出非常为难的神色,公主之前也有过逛青楼这样的前例,但都是去招待女人的柳坊,而不是招待男人的青楼,加上私下约见暗卫组织头子这样的事情,要是让敌对势力知道,恐怕会对公主不利。

    但她又知道公主这脾气上来是谁劝也不听的,倒也没有再劝,只用眼睛对朱九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工莫出力,朱九也正为难,跟她眼神对了一对,眨巴着眼睛去了。璃儿便低声问公主:“公主这回只去杏花楼么,还想去哪里呢?可要去平安酒坊喝点小酒,还是想到太平廊看下字画。”

    琳琅瞥了她一眼,“天都黑了,还看什么字画。我也不想喝酒,越喝越郁闷。”

    璃儿脸上更为难了,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吞吞吐吐劝道:“璃儿也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但那种地方是非最多,太招人的眼了,还不如把那位首领约到别的地方。”

    琳琅摇摇头道:“我有求于人,肯定得投其所好了。如果能不知不觉中跟他交上朋友那是最好,可惜他肯定见过我的样子。”

    遂把手一摆:“替我好好打扮,只要不让人认出来就是了。”又想,可要好好挑几件贵重的宝物,礼多人不怪,这才是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