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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震动
这一天，被称为半日之变。
因为十遍基本上在上午就结束了。
拉玛王国的立储仪式被打断，册立大典不了了之，并损失了一名圣域守护者，算是损失较小的一方了。
损失最小的估计就是莫大师协会，有三名魔法师失踪，确认已经死亡。其次是冒险者工会，当然，死者都是正义感十足的冒险者，他们在平息暴乱中居功至伟。
民众在暴乱中伤亡不小，但在贵族和施法者、职业者们眼里，反倒无足轻重，但伤亡的人数就摆在那里——近千伤者和及百余名死者，在他们眼里，当然比不过一名圣域，但在萧湛心里，这是整个行动中唯一让他心生愧疚的环节。
当然，无可否认的是，灰斗篷法师团是损失最大的一方——团长和一名副团长死亡，剩下的两名副团长回到大本营之后大打出手，各自拉起大旗，整个灰斗篷法师团分崩离析。而且，他们的精英成员，有三分之一死在此次行动之中，据说动手的是魔剑士林克和水獭佣兵团，其中，林克战绩最高，杀死了进五十名中高级魔法师。
但是，全大陆都觉得，这次受损最严重的，是神圣教廷。
尽管教廷明面上只损失了半座教堂，而且还是不太重要的后院，重要一点的部分就是神圣典籍经卷和两具圣骸——当然，还有包括王室在内的一部分贵族的先祖遗骸，加上几十名神职人员受轻伤，十几名没有神圣力的杂役的死亡。
但这仅仅是表面上。
最要紧的是，这些到现在还没有查出身份的袭击者，挑衅了神圣教廷的尊严！
这是近万年来，极少出现的重大事件！
而事件的起罪魁祸首，据说已经查除了一小部分……
一个狐族兽人、一个疑似亡灵法师的人类和一头中级魔兽。
这是教廷动用祈愿术后能查到的最终线索。
历史上也有过几次，分别来自魔族余孽、黑暗教庭的挑战，还有州人族的劫掠，魔兽的反扑，但那都已经快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的旧事了。
因为那是五千年之前发生的。
近五千年来，还没有人胆敢，这么公开的、赤裸裸的，挑衅神圣教廷，将教廷的威严狠狠的踩在脚下！
那种震撼，应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个农夫，亲眼看见高高在上的皇帝在自己面前被一个乞丐拽下马来，恨恨地踏上一脚，还啐了一口唾沫！
就像是萧湛前世最后一个帝国王朝的臣民，看到身边的某个人剪掉了世代流传的长辫子，剃了一个清爽的小分头，还换上了一身不伦不类的西装……
整个大陆都震动了。
那些根深蒂固存在于心底、灵魂深处的观念乃至信念，都受到了挑战——
这是新的圣战？是魔族再临？是兽族反扑？
还是这些势力联合到了一起，企图掀起灭亡人类的的全面战争？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当然，最紧张的还是上层阶级的统治者们。
教皇国首都海汶城已经被愤怒淹没，一梅林十八世为代表的魔法界默默地紧急备战，冒险者公会、魔法师协会紧随其后，各个国家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的气氛，甚至也影响到了密林城邦的发展。
当天，《密林时事报》和《执政院通告》两份报纸都脱销了。
随后，消息传到了平民耳中，去教堂礼拜的人骤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就连工厂里上班的工人和田里的农民都躲了起来。
圣木大教堂甚至关起了半扇门。
圣子安德烈和圣女莉莉丝，原本已经被送到了教皇国，也被徘徊圣木大教堂。
尽管连年征战，但整个大陆其实是初处于和平年代的。
这一天，却让整个大陆都绷紧了神经。
有趣的是，某些处在战争中的国家因为这次事件，突然停战，有些和平国家却趁机挑起了战争……
这次事件掀起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大陆，却福祸未知。
很多神职人员甚至集体发动了预言术。
结果却显示，短暂的未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如果他们的预言术不仅仅是针对神圣教廷，而是针对整个大陆，他们会有更多收获——比如魔法界的剧变。
但是他们舍不得，因为预言术和祈愿术都需要付出代价。
神圣教廷似乎暂时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放松对敌人的侦查。
而此时，就在半日之变后的两个星期后，魔法界的剧变发生了！
此时，萧湛刚刚获封成为拉玛王国的名誉侯爵，阿尔奇也是加官进爵。
大大陆西北端的安姆王国东郊，麦基山上，却发生了惊天剧变。
其严重程度，几乎与教堂事件不相上下。
时间说来其实也很简单——梅林十八世遇刺了。
刺杀者是沙伊尼亚。
沙伊尼亚去安姆王国北部海港博尔德之门，将艾恩尼亚斯迈进家族墓地，并在那里停留星期之后，赶回了麦基山。
回到圣梅林学院之后，沙伊尼亚借机与梅林十八世密谈，展开了刺杀。
刺杀，是一种行为。
刺客，是一个职业。
刺客最擅长刺杀，以刺杀为业。
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刺客职业可以刺杀。
一个厨师可以客串裁缝，一个国王可以在散后躲在后宫钻也能怎样成为一个好锁匠，同样的，一名魔法师，一名斗气战士，或者一个神职人员，也可以刺杀任何人。
只要实力够就可以。
沙伊尼亚在杀死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之后，杀死了自己亦师亦友的亲密长辈，第一魔法学院、第一魔法家族的的掌门人，当今魔法界第一人，梅林十八世——斯特加特·圣·梅林。
梅林是八十的死讯，再次震惊了整个大陆。
而沙伊尼亚却从此不知所踪。
梅林十八世的嫡长子，也是梅林家族的第一天才，时年五十一岁，刚刚达到魔导师级别的亚伯拉罕·圣·梅林继任家住和校长之位。
它的正式名号，自然是梅林十九世。
按理说，他的实力还达不到圣魔导师的级别，无权称为圣域，进入生圣域联盟，但实际上，他成了圣域联盟的新成员。
因为圣域，本来就不是实力的象征，而是声望的象征。
继位的仪式安排在一个星期之后。
那时候，拉玛王国也再一次举办了立储仪式，国王卡南三世正式册立肯尼斯为王储。主持加冕仪式的，是一位新派来的代理主教。
册立大典之后，真的有免费的食物发放，但不知怎么的，剩下了很多。
梅林十八世的死，被全大陆的施法者和大多数的职业者铭记，也被很多平民知晓，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祭奠这为当代魔法大宗师。
而死在半日之变中的恶人法师艾恩尼亚斯、灰斗篷副团长马歇尔、圣域守护者曼格斯元帅，以及众多的宫廷法师、灰斗篷法师，被革职查办的希尔伯克主教、事后“畏罪”自的贾斯汀呆立主教、似在平息暴乱行动中的魔法师协会成员、冒险者，以及众多被无辜前脸和波及的士兵、平民，则只有极少数人关注到。
这是一个和平的时代——莫里埃曾在刚刚成为萧湛手下的时候说过。
这是一个平庸的时代——卡拉德加在莫里埃法师塔会客室里对肖恩和米娅说。
教堂被毁、梅林十八世被杀，可以说是这一年里最重大的事情。
这一年，是神圣历一万五千八百八十二年，同时也是密林联邦三百二十斯四年。
绷起神经的的人类高层就这么紧张的僵持着，却找不到对手。
他们加紧了对魔族余孽的排查，加大对兽人族的攻势，结果兽人族居然慢慢退缩，不再骚扰兽血要塞周边，同事，大陆上又多了数百起冤假错案——很多人被冠以魔族余孽、黑暗异端的名头，送上了绞刑架和火刑架。
就像一个被扔进斗兽场的奴隶，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子砸了两下，紧握着手里粗糙的锈铁剑，张皇四顾，却根本找不到对手的踪迹，只能徒劳的挥手，对着空气疯狂挥砍。
抛开这些高高在上，平日里高瞻远瞩的统治者们不谈，萧湛的旅程却要重新开始了。
接受了拉玛王国的名誉侯爵册封，只是恢复萨拉热窝城邦的一个准备工作，他现在可不着急跑去东海岸找黄金龙泰海盗团的麻烦。
毕竟，他的“实力”还没有达到那个层级，需要更多的磨炼。
这一次，倚靠炼金药剂的“帮助”，他的实力暴涨到高级魔剑士水准，大发神威杀掉几十个魔法师，一方面来说是立了功，但换一个角度讲，也给拉玛王国宫廷法师团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功与过本来就难以论断，但霍普金斯还是以宫廷法师团首席法师的身份原谅了他。
同样的，杀死二十名法师的阿尔奇也得到了赦免。
萧湛要离开拉玛王国，倒是不用在意那些宫廷法师的目光，但阿尔奇就尴尬了——他现在是王国贵族官员，今后少不得要和宫廷法师们打交道，这一相见，就尴尬了。
“当初要是少杀几个宫廷法师，多杀几个会斗篷法师该多好！”他有些后悔的想着。
就在萧湛即将离开奥尔多伦城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被圣域联盟通缉的无影之贼突然在东北郊外的晨曦农场现身，随后和追过来的圣域大战一场，将整个晨曦农场破坏殆尽，最终受伤逃逸。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册立大典之前，基本上可已成为奥尔多伦城的年度话题。
而现在，与之前的惊天大事件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只有一个人对此格外关注，就是圣梅林学院副校长，千岁兰女公爵索尔丹布林。可惜她被校内繁杂的事务缠得抽不开身，便没有在深入研究。
萧湛本想带走小矮马，却被王储出肯尼斯拦住了。
“让里巴克留下来吧！”王储恳求萧湛。
“希律律！”小矮马似乎听懂了王储的话，拼命摇头，往萧湛身后躲。
“你看，”萧湛笑了，“它似乎不愿意呢！”
“他它跟着你，说不定那哪天又被你卖了！”公主莎莉文也说，“不如让它留下来，享受和平的生活。”
“听起来是不错，”萧湛说，“可是它不愿意。”
“你会说服它的，侯爵阁下！”肯尼斯认真的说。
“我试试！”萧湛说。
然后他转头，说：“嘿，里巴克，听着，跟着我或许那么有趣。而且很坑吃不饱……”
“希律律！”小矮马不住摇头，后退。
“听着，留在这里有最好的食物，嫩草、萝卜、卷心菜、白豆，还有，对了，还有数不清的小母马……”
“希律律！”小矮马嘶鸣一声，突然撒开蹄子，跑到肯尼斯身后。
“哈？”萧湛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矮马，郁闷之极，“居然这点小小的好处就让你背叛我了！”
“啊哈哈哈！”肯尼斯和莎莉文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好吧……”萧湛耸耸肩膀，说，“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吧！”
“噗噜！噗噜！”小矮马兴奋地打着响鼻。
“想必王储殿下会为我安排一匹新的坐骑。”萧湛说。
“当然，”肯尼斯说，“王室的马场，禁卫军的马厩，任你挑选！”
“你可以做主吗？”萧湛问。
“我想父王不会吝啬一匹军马的，”肯尼斯说，“对我来说，用一匹军马换里巴克，真的是赚翻了！而且，你知道，它的名字可是我取的！”
“噗噜噜！”小矮马凑近肯尼斯的脖子，继续打响鼻。
“那么，差不多，”萧湛突然严肃起来，“我该走了！”
“谢谢！”肯尼斯突然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湛毫不谦虚的接受：“不客气！”
“还有机会再见吗？”莎莉文也问。
“会有机会的，”萧湛说，“比如，萨拉热窝城邦复国大典那一天！”
“再见了，林克！”肯尼斯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王储，好国王！”
“我相信！”萧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