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洛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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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碎纸片似的雪花渐渐加大,转眼变成了鹅毛大雪。

    吃了块黑森林才压下无语心情的苏柔,手里拿着把小叉子,却望着窗外默默出神,外面冒雪赶路的人,偶然一瞥,略带惊艳的缓下脚步。

    纤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在晕开雾气的窗户上划过,她似乎在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向外张望,然而窗户外的人却在看她。

    她的指尖点在窗户上,从指下的一点冰霜慢慢化开,渐渐成为明亮的一点,明眸凑近那化开的一处,就像雪中的温泉水,她是冰雪中唯一的温暖美色。

    苏柔安静地看着窗外,在没有欧明泽在的地方她总算可以放松一下,正好外面跑过一个红红的团子——是个包裹严实的小男孩,突然他脚下一滑,扑到在地上。

    苏柔按着桌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那个小孩子却转过头来,脸蛋圆圆的,就像年画娃娃似的,眉心似被人用口红点上圆圆的小点,看得更加喜人了。

    她脑海中瞬间晃过一张脸,那张脸哪里都是模糊的,唯有眉心一点朱砂,那么红,那么艳。

    “是谁……”她轻声喃喃,还没等到想出什么,脖颈后的一点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忍不住握住后脖颈,在看窗外,那个小孩子已经被自己妈妈抱了起来,他的妈妈一边为他拭泪,一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那个眼泪含眼圈的小孩子便破涕而笑了。

    苏柔捂住额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就像是有电钻的声音……不,那不是电钻的声响。

    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机正亮着屏幕,因为震动而在桌子上打转转。

    话说,他不是在录节目吗?大叔不会这么粘人吧?

    苏柔拿过手机,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视频通话”,她按着通话键,上面转动着小菊花,没多久,欧明泽的低垂的眉眼及眼角的一小粒泪痣便进入了屏幕中。

    苏柔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咖啡馆里本就没有几个人,仅有的的几个客人也都四散在远处的几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

    她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没有办法,跟欧明泽在一起就要时刻保持着警惕,说不定就会被拍到,或者被粉丝瞧见,对此她相当有经验,只是苦了欧明泽他不是被她塞进桌子底下,就是被她拉进了女厕所,更夸张的一次是在听到有人喊“欧明泽”的时候,下意识地一伸脚将他踹进了水里……而他只是任她像是玩谍战似的折腾。

    这样说来她还真是被他宠坏了呢,不过,就算是这样,甚至对他做了更加过分的事情,欧明泽也不曾生气过,她好像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模样。

    苏柔捧着脸默默地想着,再一抬眼,就见屏幕里的欧明泽调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正嘴角含笑,专注地看着她。

    “哎?你怎么都不叫我?”苏柔撅着嘴,娇娇软软地抱怨着。

    欧明泽浅浅一笑,仿佛是画报里的人物,“我喜欢这样看着你。”

    “老骗子,明明刚刚接通的时候你就没在看我。”

    欧明泽举起手中的台本朝她晃了一下,“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又想见见你,所以只能一边看台本一边等着你接通。”

    “咦?”苏柔眼睛一亮,就像夏日里的烟火,“那我要看看你现在在的地方,是电视台吧?”

    欧明泽点点头,确认道:“你真要看?”

    “嗯嗯!”苏柔欢快地点头。

    他则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食指竖放在唇前,“嘘——那咱们可说好,要静静地看,毕竟这是要保密的。”

    苏柔爽快地点头,还不断催促着:“哎呀,快点,快点嘛!我要看!”

    欧明泽凌空作出弹了她一下的动作,苏柔立刻配合地捂住额头,泫然欲泣道:“你居然敢打我,哼,小心我不跟你好了。”

    他的手指搭在一旁的扶手上,中指与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扶手,一脸宠溺地望着她,温声道:“你这个小调皮又来闹我了。”

    她笑嘻嘻地捧着自己的脸,一点都没有反驳他话的意思,声音柔软的像是糯米糍,“难道大叔你不喜欢吗?我可是喜欢你才会这样对你的啊……”

    欧明泽的脸色更加柔了,就好像原来是一块冰,被她缠的化成了一汪水,又被她撩的成了云山雾绕的温泉,只不过温泉下掩埋着滚烫的岩浆。

    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温柔款款地注视着她。

    他这双眼睛曾被评为“价值千金的双眸”,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在这双动人的眼睛专注看着你的时候,坚持一分钟,除非她性取向也是女。

    “无论哪个女人都可以在他的眼睛里找到想要的爱情。”她记得这是一则关于他的评论里的最后一句话,而这篇评论配图下的文字则是——“被阿芙罗狄忒所钟爱的男人”

    见苏柔突然低头一笑,欧明泽启唇问道:“你在笑什么?”

    她嗤嗤的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指着他道:“被阿芙罗狄忒所钟爱的男人,那你是美少年阿多尼斯吗?”

    瞧着她故意打趣自己,却展露出如此美丽的笑颜,欧明泽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我不是美少年,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深,就像是幽幽树林里的碧潭,却是无与伦比的认真,“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玫瑰。”

    传说,美少年阿多尼斯被爱与美女神阿芙罗狄忒和冥后佩尔塞福涅宠爱,却被嫉妒的男人化身为野猪咬死,但是从他的鲜血里长出了玫瑰,这便是玫瑰的由来。

    而他只愿做她一个人的玫瑰,似乎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呢,而且,明明她那样喜欢玫瑰,现在为何一想起来却抑制不住的悲伤呢?

    “……可以吗?苏苏?”

    苏柔蓦然回过神来,却发现欧明泽那里还在等着她的回复,看着他成熟内敛却绝不平凡的面庞,苏柔心中却莫名揪了起来,他好像一直这样默默等待着她,守护着她,无论她走了多远,一回头就能望见他。

    他对她而言,如师,如父,如兄长,她却无法给他想要的。欧明泽就像是被打磨好的珍珠,圆润盈盈,却光华内敛,然而这颗珍珠却只愿待在她这个枯了心的蚌壳里

    她也知道欧明泽是个好人,可是……

    她突然抬起了手指按在了界面上,欧明泽沉稳地看着她。

    看过他电影、电视剧的女人都会被他特写煞到,以为那便是他最深情动人的样子,却从来无人知道,欧明泽看着她的模样,尤其是他将她压在床~上时情~动的模样——那才是最让女人~上~瘾的~毒~品。

    这样笑着,她突然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傻孩子,你又在偷偷想什么呢?”欧明泽的手指抵在鼻梁旁,仿佛看透了她。

    苏柔猛地向后一仰,故意转移话题道:“快点让我看看周围啦,我要好好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人。”

    欧明泽用手指捏着手机的边框,慢悠悠地将镜头转了一圈。

    “可看到了什么?”

    苏柔嘴一扁,故意拉着脸道:“看到啦——”

    欧明泽见她神色不对便坐直了身体,轻声道:“你不喜欢谁?”

    “哼!”

    “还噘嘴呢,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他的手指轻轻划了划她的脸部轮廓,感叹道:“果然没有触摸到真人还是不满足。”

    苏柔脸一红,小吼道:“你这个色大叔瞎说什么呢!”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便是了,就是那个绯闻满身的女人。”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小声道。

    “她?”欧明泽露出思索的表情,“哦,她呀,可是我并不认识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哼,不怕黄鼠狼偷鸡,就怕她天天惦记着,她不是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说最欣赏的男艺人就是你嘛!”苏柔眼神游移着。

    等她在将视线放在屏幕上的时候,欧明泽露出了一副好像很惊喜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没想到。”

    “哎?”

    原本就是无理取闹的苏柔并未想到欧明泽竟然在跟自己道歉。

    “苏柔一个人一定是寂寞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去翻娱乐杂志,也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是我限制了你的格局吗?”

    苏柔立刻转过脸,生怕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会泄露自己的心情。

    可是——

    “但我并不后悔。”

    苏柔立刻回过头来,皱眉道:“你……”

    “我一直以来是你的保护神、包容者,可是我也是人,也是有着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自然也会有自己的私心……我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但是,我就是私心地想将你留下来,拉入我的世界里。”他眉眼真挚动人,脸那颗小小的泪痣似乎都在闪闪发光,眼中却是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的缠绵霸道。

    苏柔仿佛被摄住了心魂,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他渐渐收敛了气息,她才反应过来,怒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迷恋着你。”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他爽快地承认:“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苏苏……你是我守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我怎么会放手?”

    这么多年?

    苏柔心里满是疑惑。

    “既然是你不喜欢的女人……”他唇角下拉,冷淡道:“那她也是我不想看见的。”

    欧明泽又将话题拐了回来,可苏柔却纳闷道:“你曾经见过我?”

    两人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孔氏大楼下?

    “你怕是不记得了……”他垂下眉眼,手指却紧紧地抓住了扶手。

    欧明泽这样说,便更加让她好奇了,恨不得钻进他脑袋里去看看他的记忆……啊,她不是就在他的记忆里吗?

    “不能说吗?”苏柔小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