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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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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府, 惊蛰院。

    院内的大片牡丹迎着阳光开的正艳, 谢宁匆匆走过, 三两只蝴蝶煽动翅膀,舍不得离开这片花海, 寻到了离人最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郎君,清河郡主已率人去了别院,您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谢宁第三次来催他家郎君……

    清河郡主借了谢府别院, 组织大家去骑马,谢宁怀疑他家郎君就是因着钟澜也去, 才从清晨捯饬到现在……

    谢珵一头黑发整齐的梳在头顶,用白玉簪固定, 阳光晃过, 簪上暗纹浮动,似有白云在飘。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宽袖长袍,衬的身姿挺拔,一眼看去,只觉与平常打扮无异, 可若细瞅,便知这身行头处处透着精致。

    腰间石青色荷包的挂在衣裳上,常年佩戴的旧荷包已被换下放好。

    “不急。”谢珵卸下腰间荷包,交给谢锦,让其添些姚神医准备的药材, 转而对谢宁言, “你看我头上的发簪歪了没有。”

    谢宁:“……无。”

    “扑哧”。目睹这一切的谢夫人, 在门口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她家从不讲究衣着服饰的儿子,有朝一日竟也会打扮起来。

    “你啊,头上缺朵花,脸上忘扑粉,用不用母亲来帮你?”

    谢夫人脸上兴致勃勃,儿子越大越不好玩,真怀念粉雕玉砌的小时候,想怎么给他打扮就怎么给他弄,穿上女娃娃的小裙子,可爱的不得了。

    “不劳母亲费心。”谢珵果断拒绝。

    谢夫人有些不甘心,挥着小团扇走了进来,见谢锦为谢珵挂荷包,指着那没见过的荷包问道:“这荷包哪里来的?你不是一直只佩戴那一个旧荷包吗?”

    谢宁终于找到机会向人吐苦水,他家郎君最近变的很不正常,积极道:“这荷包是钟四郎送来的,说是他二姊为郎君绣的!”

    谢宁嘴太快,谢珵瞪了一眼谢宁,将他和谢锦赶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母子二人,谢夫人没了顾忌,直截了当问:“你和那钟家女郎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想同人家退婚,就别收人家女郎的东西,槿晏!你莫要害了人家女郎!”

    谢珵尴尬,面对母亲,也道了实话,“母亲,儿……不想退婚了。”

    “不退?合着你颠颠去接钟老夫人,不是言退婚之事,是去献殷勤了?”

    听谢宁言,那钟老夫人一身戾气,隔着十里远都能感受到,他家儿子小时去吴地死活抱着人家女郎不撒手非要人家当媳妇,婚事是他求来的,他又想退婚,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出尔反尔,一会退,一会不退,还十里远的戾气呢,她若是钟老夫人非得扇他两个嘴巴,该!

    谢夫人不打算放过他,接着问:“还有,那天刺杀,救你的那个男子是何人?我和你父亲长兄,我们都认为……坊间传闻是真的!”

    谢珵组织了一下语言,半响方对谢夫人道:“那日救我的男子,其实就是阿姈,她穿了一身男装,被误认为是男子了。母亲,也知我这病……我本不想拖累她的。”

    谢夫人还没从那男子就是阿姈中回过神……

    “她不愿意,姚神医又欲收她为徒,她同意了,想学了岐黄之术日后可以照顾我。她对我这般好,我便也不愿退婚了。”

    门外谢宁扯着嗓子喊:“郎君,清河郡主派人来催了!”

    谢珵对着谢夫人施礼,“母亲,儿,便先去了。”

    谢夫人自顾自地坐在榻上,连眼神都没给谢珵一个,随便挥手让他出去。

    她现在有点乱……

    她儿子根本不是断袖,那日男子是钟澜,钟澜救了儿子性命,又要跟姚神医学习医术,成婚后便可照顾儿子身体?

    谢夫人转过弯来,手里小团扇挥了两下,“这臭小子,害我白担心这么多天!”

    不行,钟老夫人都回来了,她得赶紧备礼去看望,跟老夫人商量婚事去!

    谢夫人猛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想到谢宁说钟老夫人一身戾气,心里打了突,随即想到儿子婚事,浑身又充满力量。

    “快,将库房打开,把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夫人,千年的灵芝和人参。”

    “夫人,南海的珍珠。”

    “夫人,上好的墨裴!”

    “夫人,吴道子大师的画!”

    “夫人,这大师的画,就给为夫留下吧,又不是去下聘,用的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谢夫人一把抢过谢荣怀中的画,“都拿上,给我装起来!”

    谢府别院,钟澜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那骑装改自胡服,却多了女性的柔美,衣裳紧紧的包裹住身体,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往下看火红的软靴,衬的一双纤细笔直的美腿惹人想入非非。

    钟澜和谢琳琅坐在凉亭里,谢琳琅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钟澜,钟澜却拖着下巴唉声叹气,颂曦和珠株一会儿投喂这个点心,一会儿投喂那个茶水,忙的不亦乐乎。

    “阿姈,今日这身衣服,可又该遭人嫉妒了,”谢琳琅眨着星星眼,羡慕地望着钟澜,“阿姈总有吴地的新式衣服,真好看。”

    钟澜早上穿上祖母带来的新衣,还未来得及欣赏便被撵了过来,颇有些不痛快,此时听见谢琳琅这般说,也开心的笑起来。

    “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许多新衣,都是祖母从吴地给我带过来的。你若有空,到我那里去挑,我送你,你改下尺寸便能穿了。”

    谢琳琅小声的“呀”了起来,随即开心道:“真的吗?谢谢阿姈,我就知道阿姈对我最好了!”

    “阿姈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两匹马飞奔而来,林婧琪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率先奔来,临到跟前突然站在马背上,冲二人飞了一记媚眼,鬼灵精的。

    钟澜吓的低呼一声,道了句:“小心!”

    林婧琪站在马背上,就像一个巡视疆土的女王,听见钟澜的话咯咯笑了起来,“阿姈莫怕!”说完一个飞身从马上落了下来。

    凑到谢琳琅身边挠她痒痒,“谁对你好?”谢琳琅受不住,告饶道:“表姑对我也好的!”

    “你们在说什么,这般好笑?”

    跟在林婧琪身后的男子也赶了过来,一身玄色胡服,器宇轩昂的骑在马背上,见到她们利落的翻身下马,眉眼如画,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正神色温柔的望着林婧琪。

    钟澜笑颜一僵,原本要笑弯的腰,也悄悄挺直了,接过颂曦递来的茶水,悠哉悠哉喝起来。

    谢琳琅趁机从林婧琪手中逃脱,冲林婧琪眨眨眼,“表姑身边的这位是?”

    林婧琪大方的为二人介绍,“这位是王二郎,王情之!”又转头同王情之道:“那个被我挠痒痒的,是谢七娘,那个穿着红色骑装的,是钟二娘。”

    王情之伸手做楫,“见过两位小娘子。”扫过钟澜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太后寿诞便知钟澜是个美人,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如今近看,果真是美艳无双。

    听见林婧琪的话,钟澜放下手中茶杯,只得不甘愿的同谢琳琅一起跟王情之施礼,随即冷淡地坐在一旁,不在言语。

    几人未聊多长时间,林瑜儿便带着几个叽叽喳喳的贵女,连同一些爱慕林瑜儿的公子们也来了凉亭,看林瑜儿一直夸奖王情之,总往王情之身上瞟的眼神,钟澜暗自觉得好笑,只怕乘凉是假,想同王情之说上话才是真吧。

    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今日未来骑马的萧晴身上。

    “郡主,今日萧晴为何没来?”

    “我倒是听闻,萧晴明年就要成婚了,是不是因此才未来?”

    林婧琪点头,“确实如此,晴儿被她母亲拘在家中绣嫁衣呢!”

    “呀,竟然是真的,可得恭喜萧晴了!”

    钟澜听闻此事,也是惊讶,转头看向谢琳琅,谢琳琅冲她点头,凑过来小声说:“那位公子是在太后寿诞那日相中晴儿的,他母亲也对晴儿很满意,寿诞过后,便寻人上门提亲,两人便这般定下了。”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她消息,原是定亲了,过几日我们一起去她家瞧瞧她吧?”

    谢琳琅点头,“好啊!”

    两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却总有人眼红,阴阳怪气的说:“人家萧晴马上要嫁人了,天天在家绣嫁衣,可有的人却总往外面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被退婚了……”

    另一人瞅着钟澜立马接道:“可不是,还做出当众表白弹《凤求凰》的丑事,人家也没搭理她啊,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啊!”

    话毕,整个凉亭都静了下来,钟澜眨着眼睛,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头上了?

    林婧琪也沉了脸,今日骑马是她邀请钟澜来的,给钟澜下绊子,说她每日在外闲逛,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她狠狠瞪了两个贵女一眼,暗自记住她们容貌,心中盘算其他。

    钟澜倒是没生气,理也未理两人,对谢琳琅说道:“近日入夏,蚊虫都多了起来,这般嗡嗡的讨人嫌,怎么你家的别院还有两只响的更厉害的。”

    “噗,哈哈……”也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贵女们一个个的拿手掩鼻遮挡嘴上笑意,公子们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就连王情之脸上都沾染了笑意,眸子望过这般生动的钟澜,嘴角又上挑两分。

    谢琳琅一脸钦佩的望着钟澜,眉眼弯弯,附和道:“是是是,我家别院的错,怎能让我们阿姈受蚊虫之苦!”

    那两位出言讥讽的贵女被笑得无地自容,险些哭了出来。

    众人均被钟澜的话吸引,谁也没发现谢琳琅身边多出个人,直到她拉住谢琳琅的衣袖,说话时,钟澜才发现,心里便是一惊,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就靠过来了。

    “表妹怎么在这?可让我好找,我可不擅骑马,一会骑马比赛,表妹可要跟我一组,帮帮我。”

    那人衣着朴素,头上只戴了个发簪,像是与谢琳琅很亲密的样子说着话。

    谢琳琅抽出衣袖,转头露出得体的笑,回到:“表姊放心,琳琅会跟他们说,让我们一组的。”

    来人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那便谢谢表妹了。”

    谢琳琅摇头,“表姊客气了。”

    待那人转头去跟别的贵女交谈,谢琳琅才对钟澜露出一个不喜的表情,小声对钟澜说:“刚刚那人,是我表姊宋琬之,借住我们家,天天就想着怎么勾搭我兄长,烦死了!”

    钟澜打谢琳琅靠过来,便皱起了眉头,她自小就对气味敏感,只刚刚一会的功夫,琳琅身上就沾上了旁的味道,若是别人来闻,只怕只能闻到琳琅身上的熏香。

    目光随着在贵女中间交谈甚欢的宋琬之转了一圈,钟澜才同谢琳琅说,“你兄长对她如何?”

    谢琳琅鼓起小嘴,说道:“我兄长自是拿她当妹妹,怜她一个孤女不容易,处处照顾,这不让人惦记上了。”

    琳琅一直跟自己在一处,身上一直都是同一种香味,直到宋琬之过来拉住琳琅的衣袖,便添了一抹香。

    钟澜装作拿起琳琅衣袖把玩的模样,小心闻了两下,仔细分辨,却未闻出有甚不对,这味道确实对人无害。可无缘无故给琳琅身上蹭上无害的香味?

    总觉的不对,钟澜嘱咐道:“今日离她远一些,别再让她靠近你。”

    谢琳琅叹气,“嗯,我知道了。”

    这样软软忧伤的琳琅看的让人心里生出不忍,钟澜伸出手,学着祖母的样子,轻轻拍了拍谢琳琅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谢琳琅感受着钟澜手,心里的委屈也似野草般疯长,颇有些孩子气的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兄长娶她的,我兄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兄长,一定要娶个最好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嫂子。”

    “好。给你找个最好的嫂子。”

    夏初风起,暖风扫过,凉亭内外叽叽喳喳的热闹声突的消失不见,大家的眼睛不时望望不远处,又集中在钟澜身上,之前出言讥讽钟澜的两个贵女,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钟澜颇感莫名其妙,林婧琪则拼命向她眨眼睛,努着嘴巴示意她向后看。

    钟澜回头,便落进了一双熟悉的灿若星辰的眸子。

    “阿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