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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毅然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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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三章   毅然返回

    娅玛面色一动,脸上带着几分绝望的惊恐,伸手拉着夜芳菲的手,急道:“芳儿,求你,不要走。”

    冷流世此时的状况,他们一旦离开女真阵营,决无后悔之机。那鸩鸟之毒,至阴至烈,若非灵鹫施药出手阻止毒性蔓延,恐怕冷流世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就这样眼睁睁地冷流世踏进鬼门关,恐怕日后纵是大宋不找女真的麻烦,她也一生不得安宁。

    夜芳菲轻轻地凑到娅玛的耳边,柔声道:“娅玛,多谢你的关心。若是留在女真,流世一死,冷府与冷皇后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带他回去,能不能活着,便看他的造化了。”

    伸手拍了拍娅玛的肩膀,轻笑道:“就让老天来个公断罢,到底是煞一煞冷流世的狂妄,还是告诉灵鹫婆婆天外有天的道理,明日一早便能见分晓。”明亮的双眼中,闪动着自信的寒光,冷冷地瞟过娅玛悲痛欲绝的脸。

    “求求你,不要。只要你不带他走,要我做什么都答应你。”

    娅玛的双目中,带着乞求的哀怜,通的一声,跪到夜芳菲的脚下,颤声道:“你们若是要走,我跟你们一起走。”所有的悲伤和绝望,瞬间笼罩在娅玛的心头。不管冷流世是生是死,今日一别,恐怕是最后一面。

    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而缥缈。那至高无上的领主之权,种族的发展壮大,雄霸于天下的抱负。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若是冷流世必死,她也终将不会苟活下去。

    灵鹫沉喝一声,道:“圣姑,你身为女真领主,竟然如此卑贱下跪,成何体统?我看你日后,如何给历世的圣王交代?”

    飞身窜到娅玛的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扭头朝着夜芳菲道:“金凤强身,断无戏言。一路平安,不送。”

    夜芳菲朝着娅玛轻笑,道:“若是他死了,也算是替你出口气了。”扭头看着目光朦胧的冷流世,道:“走罢。”

    出得帐篷,外面的宋军将领早已经驱车等候。夜芳菲让人将冷流世扶上马车,朝着娅玛挥了挥,道:“娅玛,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何需强求?若是属于你的,就连老天都无法收走的。”

    长袖一甩,优雅地转过身子,上了马车,朝着将领道:“火速回营。”

    那四匹大马发出一阵咆哮,朝着深沉的夜幕中狂奔而去。

    娅玛朝着远去的马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芳儿,不要走啊。你快回来。”

    凄凉的哽咽之声,在璀璨的夜空中声声回荡。娅玛无力地跪到地上,死死地咬着嘴唇。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她知道,只要冷流世一死,女真部落的未来,也随之冰消瓦解。不管是冷府还是皇后,甚至属芳,都不会放过女真。

    灵鹫慢慢地走到娅玛的身边,伸手托着她的手臂,沉声道:“圣姑,休要难过。那小子如此狂妄,死有余辜。”

    娅玛目光一冷,腾地站起身子,迅速地后退数步,厉声道:“婆婆,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灵鹫冷冷地看着双目通红的娅玛,垂首道:“老身当然明白圣姑的想法,你是担心冷流世一死,大宋的军队便会踏平我女真么?”

    仰头哈哈一笑,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冷流世不死,才是我女真最大的威胁。”

    娅玛右手一动,抽出腰间的萧剑,慢慢地举起,指着灵鹫的鼻子道:“你给我记住,明日一早,若是冷流不在人世,我定要你陪葬。”

    灵鹫慢慢地闭上眼睛,点头道:“若是流世一日不死,圣姑便一日无法放下私情。终生为情所困的女王,如何主宰女真的未来?”

    娅玛哈哈一笑,冷声道:“我告诉你,我不是女真的希望,也不是女真的工具。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右手一动,手中的萧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城堡之上那精木雕制的海东青头顶射去。

    夺的一声,锋利的宝剑钉到海东青的眼睛之上,自左眼射入,从右眼穿出,深及剑柄。

    “大逆不道,你简直胡作非为。”灵鹫猛地一跺脚,转身朝着后殿飞身而去。

    娅玛无力地闭上上,最后一丝热泪顺着脸庞落下,滴落胸前。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地眼睛一亮,咬了咬牙,朝着冷流世离去的方向追去。

    夜已至深,草原上的夜风中,带着几分寒意。

    四匹大马,拉着宽大的军战马车,朝着宋兵扎营的方向跑去。

    那璀璨的夜空之中,一只巨大的老鹰在马车的头顶盘旋,不时地发出阵阵地凄凉而怪异的嚎叫。

    冷流世平躺在铺着缎子的卧榻上,随着马车的颠簸,那半闭的眼睛如同风中如豆的灯火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瞬息可灭的脆弱。脸上的那层死灰,弥漫着深黑的黯淡。

    夜芳菲坐到冷流世的身边,伸手摸着那冰冷的几乎毫无温度的脸,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柔声道:“冷将军,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么?”

    冷流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夜芳菲脸上得意的轻笑,舔了舔嘴唇,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如此,我为何要随你出来?”伸手抓着夜芳菲的手,吃力地咽下一口气,道:“芳儿,你恨我么?”

    尽管他极力地隐藏着内心的无奈与绝望,可是双目之中依然带着不舍的渴求。是啊,只有在真正的死亡面前,才会明白生命的重要。他从来没有怕过死,可是,在他的身上背负着过于沉重的东西。

    对恩人的愧疚,家族的期望,甚至就连皇后姐姐的位子,都必须得依靠着他不断的强大,去巩固,去扶持。冷流世知道,只要自己一死,冷府所有的希望,都将熄灭。

    夜芳菲眉头轻轻皱起,白皙细嫩的手指,带着几分挑衅的轻佻,拂过冷流世高挺的鼻子,娇笑道:“恨你,我为何要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