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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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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买不足40%的亲, 6小时候可以看到正文, 谢谢。  “住手!顾默默你赶紧停下!”杨秋娘张牙舞爪直扑过来,却被陈明德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新仇旧恨涌到一起, 顾默默弯下腰,拽住牛承祖的耳朵给他撕起来, 又一个用力,把他摔在地上‘咚’的一声,不说牛承祖怎样声嘶力竭的尖叫, 就是旁边看着的刘家娘子都龇牙咧嘴:够疼的。

    “顾默默想你做什么!你要杀人啊!”杨秋娘看的目眦欲裂、大声尖叫。

    牛三旺也从屋里赶出来:“放开我儿子。”

    这动静太大, 不一会牛三旺家门口就围满了人。杨秋娘坐在地上大哭:“各位相邻给评评理,就是我们家承祖人小不懂事惹到顾默默,也不能下这样的死手啊!到底有多大仇要置个孩子到死地啊~”

    牛三旺想要扑过去扶起自家儿子,却被陈明信拦住。顾默默一脚踩住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的牛承祖,对九外婆说:“九外婆麻烦你老找条绳来,我要把牛承祖送官。”

    “好哩!”九外婆蹬蹬蹬回家去找绳子。

    同时响起的还有牛三旺两口子的惊叫声:“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顾默默弯腰又拽着牛承祖的耳朵, 把他拽起来“我说, 我要把这害人性命,污人清白的王八蛋送官。”

    “你胡说什么?”杨秋娘扑过来要拉开顾默默,却被三妗子和五妗子合力抱住。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独门独户,陈明德你是里正, 就任着你的族人横行乡里?”心爱的小儿子, 被人欺负的嗷嗷叫疼, 杨秋娘双脚使力连蹦带跳却无可奈何。

    陈明德后退几步, 免得她的唾沫星子溅到身上,他慢条斯理的说:“我只是个小小的里正,这会牵扯的是送官的事,我有什么本事管?”

    “娘,我疼!我没有污人清白,明明是爹说她走了暗门子。”

    正说着九外婆拿了一捆绳来,她也是费了心思,找来好粗一捆:“来了,大壮媳妇绳来了。”

    几个陈家的本家舅舅,二话不说接了绳,就把牛承祖捆成了粽子。

    “娘!娘!爹!救我!”牛承祖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哭的鼻涕横流。

    牛三旺被压着不能动,杨秋娘连忙求饶:“大壮媳妇,怎么说承祖也是你小叔子,小孩子说话嘴没有个把门的,你教训也教训过了就放了他吧。”

    “放了他?你说话还真轻巧,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就随你们在背后编排?”

    “我呸!”被人押着的牛三旺梗着脖子骂道“你是做贼心虚了吧?就牛车卖了八两银子,你哪来的钱整天鸡鸭鱼肉,新衣新裙。”说完看着蛋蛋脖子上的银项圈怒骂:“光那长命锁就得六七两银子,你没走暗门子,哪来的钱?敢做就别怕人说。”

    围观的人,看看蛋蛋脖子上明晃晃的项圈,再看顾默默,虽然还是瘦却也有几分姿色。大家脸上的神情便有些微妙。

    陈明德怒斥:“收起你的下流心思。”

    “怎么?你要说这娘两日常花银子,都是你这‘热心’的舅舅出的?”儿子凄惨的样子让杨秋娘口不择言的嘲讽“他大妗子还真是贤惠~”

    “呵、呵、呵”陈明德怒极反笑“可惜瞎了你的狗眼,大壮媳妇有一笔好丹青,在府里‘藏雅轩’卖画呢。”

    听了这话周围人的眼光由微妙变得敬畏:能在藏雅轩卖画,那得多大本事?

    顾默默淡淡的笑:“大舅何必多跟他们费口舌,见官去。”

    杨秋娘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默默,竟然有这样的本事!直到一群人拉着牛承祖要走,才急起来,使劲坠着屁股往地上坐。

    “哎呀我那宝珠姐姐的在天之灵,快睁开眼睛看一看,看看你那好儿媳妇,就因为个孩子口无遮拦,就要把个孩子送官啊~”

    顾默默理都不理,只是转身抱过蛋蛋就要去衙门。牛三旺也急眼了:“大壮家的,你不能这么做!”

    顾默默冷笑:“不是念在你生了蛋蛋他爹的份上,该绑了见官的可还有你呢。”

    牛三旺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顾默默走了暗门子确实是他说的。红口白牙污人清白那是要打板子,戴枷示众的。

    杨秋娘见哭陈宝珠也没用,爬起来要去抓顾默默,她哭求:“不就是个孩子不懂事,接口接舌的学了几句不应当的话。你打也打了,教训也教训了,你就念在他是大壮的弟弟,求你大人大量别跟孩子计较。”

    “孩子?”顾默默抱着蛋蛋,对被人拦住的杨秋娘冷笑“谁家孩子,能把自己的侄子一脚踢到渭河里?”

    顾默默越说越气:“我念他是大壮的弟弟,他可曾念过蛋蛋是他的侄子,你们可曾念过蛋蛋是你们的孙子。他是孩子,那蛋蛋是什么?蛋蛋有什么错,自从娘胎你们就巴不得他死掉!啊!!!”

    “为了一点子家财,你们的人性呢?”顾默默气得胸脯一鼓一鼓,蛋蛋感觉到后默默的抓紧她娘的衣裳,偎紧在她的怀里给她一点温暖。

    往昔的记忆让顾默默眼里涌上泪花,她含泪冷笑着说:“我告诉你,那点子东西我从来没看到眼里,若不是为了蛋蛋……”

    顾默默强行停止自己的回忆,对陈明德说道:“大舅趁着天色还没有太晚,咱们赶紧走。”

    “行哩,我去赶车。”答应完又对陈明信说“你也套上牛车,把刘家娘子和其他见证的都拉上。”

    “好哩!”陈明信爽快的应完,就从人群出去回家套车。陈明德则抓着牛承祖上自家牛车。

    “娘!娘!救我,我不要去见官。”牛承祖嘶声力竭的哭嚎。

    “承祖,娘的儿啊~”眼看儿子要被拉上牛车,杨秋娘一咬牙,连扑带爬的冲到顾默默面前跪下:“大壮媳妇,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应该,求你放了承祖,这要是真见了官,他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顾默默抱着蛋蛋冷冷的绕开往前走,杨秋娘看着不为所动的顾默默,恨得咬牙切齿。她把心一横爬起来,拉着牛三旺一起跪在顾默默面前哭诉:“看在我们两个老人家的份上,你就放了承祖吧~”

    杨秋娘说完,见顾默默还要绕着走开,一把拽住顾默默的裙子,一边‘啪、啪、啪’自扇耳光,一边哭道:“是我见财起意,是我没养好承祖,我对不起宝珠姐姐,对不起大壮。”

    牛三旺看着被人拉扯的小儿子一狠心,也‘啪啪’左右扇了自己两耳光:“是我这做老子的对不起大壮。”

    这两口子为了小儿子能这样舍下脸面,乡邻们不免面面相觑,眼里有了几分同情:这样低声下气,都是为了自家娃儿。

    顾默默叹口气,事情闹到这一步:以老跪幼,见官是不可能了。但是就这样放了顾默默也不愿意。最后她让牛承祖写了供书画押,算是留作证据以观后效,也让牛家三口人,再也不敢到她面前碍眼。

    日子又安静惬意起来,春天悄悄地一点点的来了。檐头的冰溜子,一滴滴化成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响,是春天的敲门声。

    柳梢上一粒粒幼芽,张开飞絮嫩叶,轻飘飘的白絮漫天飞舞。树梢上田野里,慢慢的染上了新绿,渭河的水哗啦啦的流淌。春天来了,蛋蛋要入陈家族谱了!

    臭蛋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向来是给什么吃什么,更何况这种肥瘦相间的肉,对以前缺少油水的母子来说是最香的。臭蛋以往也最爱这种,今天却看了看把肉推到顾默默嘴边“娘~”

    臭蛋长长这么做,好吃的都记得顾默默,因此顾默默还没有察觉臭蛋的不对劲。她笑着自己吃了,又夹了一块给臭蛋,臭蛋抿紧嘴巴摇了摇头。他扶着桌子边沿,挪到馒头附近转头看顾默默:“娘~”

    顾默默笑着掰了一小块递到臭蛋手里,臭蛋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拿着慢慢啃。

    “来,吃块肉。”这次顾默默换了一块更大的。

    臭蛋看了看香香的肉片,合着馒头咽下口水,摇了摇头。

    这孩子今天怎么不吃肉?顾默默有些奇怪,她换了一筷子金灿灿的炒鸡蛋给臭蛋。臭蛋眼睛盯着鸡蛋,嘴里嚼着馒头,慢慢的摇了摇头垂下眼睛。

    顾默默皱眉摸了摸臭蛋的额头,没发烧啊,这是怎么了?

    “臭蛋,不喜欢炒鸡蛋了?”

    臭蛋拿黑黑的眼睛,看了看金灿灿的半盘炒鸡蛋,咬了一小口手里的馒头,点点头。然后看向顾默默的胳膊又摇了摇头。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顾默默实在猜不出孩子的心思。她索性夹了片白菜喂臭蛋,这一次臭蛋没有拒绝。

    眼看臭蛋手上的一小块馒头吃完了,顾默默又掰了一小块给他。臭蛋摇摇头慢慢后退小心的扶着墙坐下。

    这就吃饱了?连平常的三分之一都没有,难不成前些日子吃太多,积食了?顾默默有些担忧,她试探的问道:“臭蛋要不要再喝点粥?里边有臭蛋喜欢的鸡肉。”

    臭蛋想了想,最后抿紧嘴巴摇摇头。

    看样子恐怕是真的积食了,顾默默只能自己吃,她边吃边想:要是明天还这样得去找大夫看看。

    一心两用的她没发现小小的臭蛋,看着她吃饭悄悄地吞口水。

    吃完饭顾默默收拾好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月前,去宝鸡置办锅碗的时候置办的东西。

    看着放到炕桌上的宣纸颜料,笔筒里大小毛笔,顾默默有些怀念的叹口气。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离开人世,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顾默默的爷爷是国学大师,还很擅长工笔,他的青绿山水画在国内很有些名声。而从小和他一起学画的顾默默,却喜欢小写意,工于花鸟。

    一张炕桌是没法放下所有的东西,顾默默从偏屋又搬来一张炕桌,两个并排摆在一起。

    一张上面放了半熟的宣纸,一张上面放着笔筒,笔筒里有中号的提斗笔、大白云、中白云、小白云、大号笔、中号笔、小号笔、点梅笔等等。旁边一个笔洗,两个白瓷盘。瓷盘下压着试色的半熟宣纸。

    顾默默研好墨汁,幸亏有原来的记忆,否则就算她大概知道,要如何研墨也做不好。一次几滴水要用匀称的腕力研磨,然后再几滴水半点不能着急。不过这样出来的墨色,更容易表现出干湿浓淡,倒比现成的墨汁漂亮。

    ,虽然花费了挺多功夫,顾默默却不打算在画作上费太多心力,挣多少银子。她现在基本就是寡妇带娃,太有钱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因此她只打算画几幅简单的花鸟,挣点小钱。

    顾默默一手抚平宣纸,用镇纸压好。她先用大兰竹笔调淡赭墨写,下垂的枝条,再有焦墨皴,尔后补焦墨线。她打算先画幅《事事如意图》。

    先画这个是因为院子里的柿子树上,还挂着几个晚熟的柿子,现在已经变成火红色,是臭蛋的零食。再说寓意事事如意,比较好卖。

    臭蛋是个很乖的孩子,只要跟在顾默默身旁,从来都是静悄悄的不烦人。自从顾默默把他放在炕上,他就乖乖地坐着看顾默默忙碌。这会臭蛋见她,跪坐在炕桌前不再动来动去。

    臭蛋想了想,自己爬起来慢慢晃悠到桌旁静静地看,越看眼睛睁的越大:好神奇,好像自己吃的柿子。

    只见顾默默用朱瞟调曙红,几笔点出柿脸,再用那支羊豪笔略蘸了点藤黄,画出柿底。换小号笔用墨调胭脂点出柿蒂。画好一只,另在枝条的留白处开始另一只。

    顾默默并不考虑构图的浓密疏朗,实在是这种图她写过很多次。等第三只画好,顾默默回头用赭墨,调整颜色半干的第一颗。

    画好柿子接着画柿叶,柿叶要饱满圆润。顾默默用中白云调好淡赭墨,大小错落画出有正有侧有背的叶子,然后换点梅笔用浓墨,趁湿勾出叶脉。剩下只要小小调整,再加上年月和落款就行了。

    一幅事事如意最多半个时辰,等顾默默画好,就看见臭蛋眼睛亮晶晶的,站在旁边看。

    “喜欢?”顾默默好笑的问“是不是想吃了?”

    主要是小家伙眼里的渴望太明显了。让顾默默不由得这样问。

    臭蛋听了问话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点点头。恰好这时候他的小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

    听到这声音顾默默倒是有些放心,看样子没积食。

    “吃饭时不好好吃,现在饿了吧?以后可不能吃饭的时候淘气,我去给你热羊奶。”每天天黑前,顾默默都会给臭蛋和自己热上一碗羊奶喝,算是多补充的营养。

    小家伙眼里明显流露出渴望,顾默默笑着说:“很饿了吧,我再给你的羊奶里,打一个鸡蛋花,泡点馒头,放点白糖。好吃又顶饿,不过以后饭时要乖乖吃饭。”

    臭蛋一向听话,唯一一次淘气,顾默默不想责备他。就在她收拾好画准备去灶房的时候,臭蛋轻轻地叫道“娘~”

    顾默默回头疑问的看向臭蛋:“你不是饿了?我帮你弄吃的。” 臭蛋抿紧嘴巴看看顾默默的胳膊摇摇头,两只小手紧紧抱着肚子。

    看着坚持不肯吃饭的臭蛋,顾默默忽然福如心至:臭蛋不会是故意不吃饭,好让他自己瘦点,让自己好抱起来?后晌饭前自己不是和大妗子说,快抱不动臭蛋了。

    是了,一定是的。因此臭蛋今天没像往日那样,等自己去抱,而是一点点的扶着墙走。也是今天后晌饭吃的很少,还不肯吃肉和鸡蛋。

    因为大妗子说过,整天鸡蛋、肉啊的给臭蛋补。还有羊奶,明明很想喝,却不点头。

    “臭蛋是不是怕自己吃胖了,娘抱不动?”

    臭蛋乖乖地点点头。

    看着乖乖点头得臭蛋,顾默默忽然眼眶发酸:才这么一点点大就知道体贴人。

    “娘~”臭蛋抱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冲着顾默默摇头。

    顾默默回到炕边一把抱住臭蛋,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圈,她说:“臭蛋要乖乖吃饭,明年就脱了棉衣就能自己走了,再也不会累到娘。”

    臭蛋依在顾默默的怀里静静的听,静静的想。

    “臭蛋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长壮,将来好保护娘。”

    臭蛋有了决定,他在顾默默怀里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小肚子,清亮的叫道:“娘~”

    这样听话懂事,顾默默心里酸酸软软,她调整好了表情,笑着把臭蛋从怀里扶出来说:“以后娘叫你‘蛋蛋’好不?”

    顾默默心底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无关责任和前世,只为你这样小,就这样贴心的让人心疼。

    臭蛋黑亮的眼睛看着顾默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娘~”

    “蛋蛋。”

    “娘~”

    “蛋蛋~~~”

    那文士抚了抚薄须,一手甩甩袖子慢条斯理的提起茶壶,斟满一盏茶。

    “倒是说啊,咱们皇孙殿下怎么立的首功?”旁边有性急的开始催促。

    那文士笑吟吟的悠哉悠哉的开始说:“这一次俞总兵原本是打算照例休兵,是皇孙殿下力主出其不意……”

    讲的人婉转道来,一场兵战讲的好像身临其景,听得人或恍然或振奋或激动,总之讲的听的都很满意。

    旁边一个桌上有位五十余岁的长者,一边品茶一边含笑听着,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听得兴起,笑着放下茶钱,悄悄走了。

    这位长者乃是太子詹事府右春芳,从五品右喻德兰大人,今日这文士便是他安排人手布置的,不光这个茶馆有,京城多处人聚之地都有。过些日子大的省府也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太子虽然并不很赞成兰大人的做法,但他一向信任这位兰大人,便也没有阻拦。

    另一桌有一位华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长的唇红齿白很是俊俏,他听完文士的演绎,说了一句:“到底还是俞总兵及时决断,才能有这次胜利。”

    文士笑着向北境拱手说道:“自然是主将肯听皇孙殿下进言才能得胜,但是岳将军身为皇孙能身先士卒冲做先锋,可见果然是高祖之风。”

    少年有些得意:“岳家后人自然有高祖之血高祖之风。”

    那文士便接着少年的话,夸赞起当今皇上英明太子德政,周围的人听得连连称颂,不一会茶馆里便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

    皇宫·长宁宫

    长宁宫的主人是当朝宠妃陈贵妃,这位贵妃长的:肌若流霞还莹润,眼似秋水更清澈。当年进宫就深受皇恩,后来在承平十七年三月十四日,圣上五十大寿之日,产下八皇子岳嘉彦,皇上龙颜大悦直接从正四品的美人,进位正二品宁妃。

    承平十九年秋,当今忽发头风痛的彻夜难眠,国事尽付太子。陈贵妃通晓音律,便试着以古琴曲,配合安眠香以及太医院上好的汤药,竟然让万岁可以偶尔睡稳。为了让皇上能睡好,陈贵妃彻夜不眠轻弹琴曲。以至于纤纤素手,手指红肿,第二晚、第三晚却依然不改。皇上大为感动,从此后宫独宠她一人。

    殿外是北方冬季特有的寒冷,大半树木凋谢,即便是巍峨富丽的皇宫,也难免有些清冷之意。长宁殿里却温暖如春绿意盎然,陈贵妃接过宫女呈上来的汤盏,端到矮榻承平帝面前。

    原本一个人下棋的承平帝,闻到味道皱起眉头:“朕觉得已经好了,怎么还要喝?”

    “陛下自然是身体康泰,可太医院不过循例进补,也是为了避免换季……”没等陈贵妃笑吟吟的温声说完,承平帝已经不耐烦的端起来一口喝完,旁边自有宫娥擎着盘盏伺候漱口。

    “陛下最近喜好对弈,何不召来大臣伴驾。”陈贵妃招呼宫娥,拿来给八皇子缝制的内衣,一边做一边问。

    “父皇、母妃,儿臣也要去北境建功立业!”

    承平帝还未回答,殿外传来少年的声音,不等宫人通禀就闯了进来。他边走边脱下斗篷,扔给后边跟着的内侍,进来一看竟是茶馆里的华服少年。

    陈贵妃笑的无奈:“你这是又跑出去了?”

    少年不答反倒坐在他娘身边痴缠:“绍辉都可以上阵杀敌,儿臣是他的皇叔自然也可以。”

    “胡闹,绍辉去的时候已经年近十六。他刀马娴熟,朕且不放心。”承平帝打量了一下自己小儿子细嫩的肌肤“你就更不用提了。”

    八殿下放开他娘,扯着承平帝的袖子撒娇:“儿臣也刀马娴熟,宫里的侍卫多不是对手。”

    “那些侍卫哪里敢真和你动手。”承平帝笑着摇头。

    陈贵妃笑吟吟的劝儿子:“彦儿身上留着高祖之血,自然想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但是彦儿还是太小了。”

    八皇子岳嘉彦气哼哼的坐到一边不说话。

    陈贵妃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彦儿若是真的敬慕英雄,母妃到有一个好主意。”

    八皇子眼睛一亮,转过身拉着陈贵妃的袖子左右摇晃:“母妃有什么好主意?”

    陈贵妃任由儿子扯着自己的衣袖,笑吟吟的看向承平帝说道:“算来彦儿也有十四了,臣妾帮他看了一门好亲事。”

    “哦?”承平帝一手摸着花白的胡子,有些感兴趣的看向贵妃。

    “母妃!绍辉皇侄都十九了也还没有定亲。”八皇子急的跺脚。

    陈贵妃笑吟吟的继续对承平帝说:“这门亲事其实是投彦儿所好,他不是一向仰慕俞总兵的英雄气概,俞将军恰好有一幼女,年方十六,不仅姿容俏丽,更是将门虎女,想来以后一定能和彦儿夫妻相得。”

    兰大人听了皇上将俞总兵幼女,定为八皇子妃有些纳闷。按理八皇子将来一个闲散王爷,娶手握重兵的将军之女,难免让人多一些心思。

    太子听了兰大人的忧虑倒没当一回事,他一边批改奏折,一边说道:“贵妃娘娘已经先行着宫人来通禀过孤,这门亲事不过是,小八仰慕俞将军的英雄气概而已。”

    兰大人听了可有可无的点头,这十余年陈贵妃独宠后宫,却一向恭谨从未谋过权势,想来就是八皇子孩子心性罢了。

    北境的胜利离杏花村太远了,京城的里的弯弯绕绕,也和杏花村没有关系。已经到了冬月底,顾默默带着臭蛋好好的调养了两个多月。

    天越来越冷顾默默和臭蛋,都换上了前些日子新缝的棉衣。臭蛋穿的像个小棉球,安安静静的坐在灶洞旁的小板凳上,看他娘做后晌饭。

    顾默默一边给灶洞里添柴,一边教臭蛋说话。

    “火~暖和~”

    臭蛋看看顾默默,再看看灶洞里橘黄色温暖的火焰,不吭声。

    顾默默无奈的用手背,碰了碰臭蛋温暖的小脸,说道:“你这是要‘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吗?”

    臭蛋是可以听懂话的,但就是不说。为这顾默默还专门带着臭蛋,去宝鸡府找擅长医治小儿的大夫。大夫确定臭蛋没有问题,至于为何只会叫‘娘’,大夫也只说‘兴许再长长就好了。’

    “大壮媳妇在家吗?”

    院子里传来张腊梅的声音,顾默默听到就明白,大舅去府里顺便捎带的东西回来了。

    “在灶房做饭呢。”顾默默一边应声,一边俯身抱臭蛋准备去迎迎张腊梅。

    两个月的调养,臭蛋不但个子长高了,小身体也硬实许多了。好在顾默默现在也不再是轻飘飘的,否则都没法抱起臭蛋。

    娘两刚迎到灶房门口,张腊梅已经挎着竹篮也到了灶房门口。顾默默后退一步笑着说:“还麻烦大妗子亲自送来。”

    张腊梅白净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几步路的事情有什么麻不麻烦。”她一边说一边把篮子里的东西放到案板上。

    “大肉割了三斤,一只公鸡宰杀好了,还有几根棒子骨,豆腐、豆芽、还有一个白菜。”

    最后张腊梅从篮子底提出一小串铜钱,递过来说:“还剩下五十八文。”

    臭蛋现在重了,顾默默一只手抱不住,她对怀里的小家伙说:“臭蛋,帮娘接一下。”

    臭蛋乖乖的伸出一只小手去接,却不想张腊梅顺势,把他从顾默默怀里抱过来。臭蛋也并不反抗,只是在拿到铜钱的时候,对着顾默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把手里的钱串递到她面前。

    顾默默接过钱在臭蛋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真能干。”小家伙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两只眼睛明明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