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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之 旭日明月刀 张秋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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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民国初期,在蒙古历史上具有传奇色彩的“旭日”和“明月”两把刀重现人世间,传说它们出自成吉思汗之手,刀柄处镶嵌着的两颗珍珠相互交映能够显现出一座山的轮廓,按照这条线索寻找就能找到一座“金山”。为了保卫金山,以张尚武为代表的形意拳,联合太极、武当和八卦等武林人士,同日、俄等外国势力、蒙古上层、地方军阀和南方激进党进行了殊死斗争,终因国力赢弱,他最终不得不选择了同“金山”“同归于尽”。

    需要提前交代的事情

    上世纪八十年代,某黄金勘探队在内蒙古草原上找到了一座含金量超过百吨的富金矿山,国内外多家媒体都进行了报道,称之为“金山”。挖掘开始后,人们在山脚下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为封堵着的山洞,洞中有一具保存基本完好的尸体,身旁放置着两把刀,刀背上用蒙文分别镌刻着“旭日”和“明月”二字。此事引起了人们的巨大悬念,纷纷猜测“他”是谁?因何来到了这座“金山”的“腹中”?是他杀还是自杀?“旭日”和“明月”有何巨大隐秘……针对以上问题,笔者查阅了大量资料,走访了那个时期寥寥无几的几个武术前辈,综合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的看法为,此人即是民国时期突然失踪的一代武术大师、誉满华夏、威震中原的形意拳代表人物——张尚武。从而揭开了他为了保护这座“金山”不被国内外其它势力掠夺,波澜壮阔,最终不得不选择了以身报国的大幕。

    本故事叙述的是清末明初至1915年日本提出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这段时间内发生在中国蒙古大草原的一件事情。故事从主人公艰难寻找“旭日”和“明月”两把刀开始,继而为了保护这两把刀而同日、俄、蒙古上层和地方军阀等国内外势力进行的殊死搏斗,至认识到任何一方拥有了这座“金山”都会更加加重中华民族的苦难,最终做出了牺牲自己、销毁证据、留下“金山”以造福后代子孙的选择。故事通篇彰显着“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为此,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皆可弃之不顾”的中华民族与生俱有的伟大爱国精神。

    正文

    民国初年,中华大地狼烟四起,原本积贫积弱的中华民族又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的掠夺,更是赤贫千里,路有饿蜉。外国势力从东南沿海向内地渗透,鲸吞着民脂民膏;老百姓的生活更趋艰难。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西方列强忙于应付战争,使得中国刚要破土而出的民族资产阶级的萌芽在西方帝国主义和中国封建主义的夹缝中得以暂时的茁壮成长。

    在直隶省东南部衡水县城集贤街北头路东有一片诺大的宅院,六进六出的院子加上下房、耳房、马厩及门楼等足有一百多间,且每个院落既自成体系,又前后左右相通,如同迷宫般,整个建筑高大威武,雄浑庄重,同四周低矮的土坯房形成鲜明的对比,如鹤立鸡群一般。使人难以理解的是,临街每栋房子的墙角都建成了半圆型,后经名人指点,人们始知整个院落是按照阴阳八卦建造的。在宅第的西南角有座高大门楼,与众不同的并不是它的高矮宽窄,而是它上面翘起的两支檐角向外倾斜着直插云天,甚至高过了后面的房屋屋脊,门楣上黑底金色四个大字:张府宅第。

    门楼前面是个校场,东面有排兵器架子,上面依次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兵器,旁边更有练武用的石锁、沙袋及木桩和木人等,大门口西面一侧还有下马石、拴马桩,不用猜这是一户练武人家。

    这户主人姓张,名尚武,字希平,直隶衡水人氏,他从小喜欢舞刀弄棒,及至长大成人,便到直隶深县拜形意拳的创始人李洛能的亲传弟子刘奇兰为师。在民国初期的武术界,一提起李洛能那是人人皆知,他从山西祁县学成心意拳归回深县后,又潜心研究,吸收道家的养生观点和哲学思想,结合毕生武术实践,取长补短,改革创新,将“心意”改为“形意”,独创“形意拳”。在清朝咸丰、同治年间,李洛能的形意拳与董海川的八卦掌和杨露禅的太极拳鼎足而立,而三者又以形意拳为榜首,威震武林。李洛能功成名就,开始开馆授徒,他一改其他武林人士口口相传的教授方式,把形意拳编写为《形意拳谱》,当作学习教材分发给徒弟们,为此形意拳迅速发扬光大,刘奇兰便是他的得意弟子。

    刘奇兰传承和发扬了李洛能的教授方法,也在家乡深县办了一个武术馆,不但亲授弟子们,还聘请自己的师兄弟车永宽、郭云深、宋世荣等人前来授课,分组指教,张尚武便是刘奇兰的得意弟子之一。

    张尚武相对于刘奇兰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从刘奇兰处学成形意拳回到衡水后,开始也是开馆授徒,但是那时的情景已大不如从前,衡水连续三年大旱,再加上官府、军阀巧立名目盘剥,老百姓苦不堪言,虽然踊跃报名学习武术的年轻人很多,但是一提到学费,很多人便被迫不得以转身离去,如果全部免收学费,武馆又很难维持下去。面对这种情况,张尚武终于想出了一条应对办法,那就是开办镖局,用押镖挣来的钱维持武馆的生存和发展。那时从张家口到库伦(乌兰巴托)的张库大道刚开通不久,冀东南的一些人常常把自己生产的烟酒糖茶及蒙古靴、烟袋杆及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细货,如珊瑚、玉器等运到库伦,再用以货换货的方式,从那里换回牛、羊、马匹等,这是一个暴利行业,在库伦,内地的一包烟能换一头羊,一块砖茶可换一头牛,一双蒙古靴能换一匹马,越是暴利的行业其潜在的危险也就越大。冀东南的这些人经北京,翻过长城,从张家口踏上张库大道进入崎岖的山路时,时常被土匪打劫,轻者丢失钱财,重者踪影全无,为此一些商人常常到镖局雇佣些武林人士为自己押送货物,花些钱财买个平安。

    张尚武看准了这桩生意,也开了家镖局,起名“震北镖局”,并亲任总镖头,几个学成形意拳已经出徒的弟子任副镖头,又把武馆内学了些时日的部分徒弟分成若干拨,他们或跟随自己或跟随那些副镖头们押着货物踏上张库大道,如此几个往返倒也平安无事。在库伦,张尚武亲眼目睹了这些商人们的暴利,一时心动,回来后用押镖挣的钱也买了些货物运往库伦,收入颇丰,后来更是一发而不可收,他甚至把保定产的酱菜,安国的药材,高阳的棉布,辛集的皮毛,安平的丝网等都一古脑地通过张库大道往库伦运,简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自从张尚武押运着自己的货物走上张库大道后,原来经常在这条路上行走的商人们有的改行做了其它生意,有的干脆关门歇业,他们并不是担心在生意上竞争不过张尚武,而是害怕失去了前者的保护,自己会把命丢掉。

    张尚武在张库大道上赚了很多钱,他用这些钱补贴那些穷家子弟,使得他们得以免费在武馆学习武艺,“震北武馆”也步入了兴旺,弟子最多时达到近百人。

    此时张尚武已年近四十,他与妻子王氏生的四个儿子张天龙、张天虎、张天豹、张天彪也渐渐长大成人。张尚武没有固步自封,而是又做出了新的决定,用近年在张库大道上赚的钱,又在北京和天津开设了两家票号,委派大儿子张天龙和二儿子张天虎分别坐镇在那里,几年后又在南京和广州开设了两家钱庄,指派三儿子张天豹和四儿子张天彪分别管理。要论张尚武的这四个儿子也是个个了得,他们不但深得形意拳真传,武艺高强,而且人人精明,为人处事,接人待物都不逊于他们的父亲,尤其是老四张天彪,才十七八岁的年龄,早已剪去了脑后的辫子,戴一副近视眼镜,瘦高的身材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平时手上不离一把折扇,乍看上去有些懦弱,可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领教了他的厉害,招招毒辣,式式毙命,只是双方一坐下来,他又满脸堆笑,一副谦恭的面容。这四个人分属一方,待人和善,处事低调,轻易不招惹是非,即使有些不尽人意,有他们的父亲——张尚武的面子罩着些,没有深仇大恨的人也轻易不折损他们。张尚武平日里也是不停地四下走动,指出几个儿子处事不妥的地方并为他们铺路搭桥。

    这天,张尚武全天没有安排事情,早晨早早地起床到武馆同众弟子们打了几套拳,吃过早饭又在客厅侍弄起不久前朋友送他的几条三尾金鱼。天近晌午,管家张三明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说道:“当家的,二少爷身边的张少华从天津赶来了,说有急事要当面向你禀报。”

    张尚武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习性,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天虎那里能有什么大事情?大不了是那个意大利传教士借他的一万大洋到期还不上那件事情了。”片刻后又说道,“让少华进来吧。”

    张三明转身走了出去,张尚武刚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一个身材魁梧、走路带风的年轻小伙子风尘仆仆地走进门来,先对张尚武施了一礼,刚想开口说话,张尚武摆了下手,又指着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说道:“少华,有话坐下说。”

    张少华只得先坐下来,这才说道:“师父,二少爷让我送来了一封信,并说因事情重大,必须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尚武。

    张尚武见信封是封着的,又起身拿过一把剪刀把信封剪开,抽出里面的信纸铺展开细看起来,果然和他刚才的猜测相同,只是还有一些新内容,信的大概意思是:

    去年这个时候,意大利传教士劳克尔所借一万大洋用于弥补所建教堂资金不足一事,目前还款日期将近,几日前劳克尔来到了他的票号,说有急事需要立即动身回国一趟,来回得需要半年的时间,为了排除借款不还的嫌疑,来时劳克尔带来了所建教堂的地契和教堂主楼房门的钥匙,并说如果真出现自己去而不返的现象,整个教堂的资产就全部归由票号所有。

    接下来张天虎写道:经再三追问,劳克尔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不久前意大利罗马城发生了地震,位于城内的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教堂的一角发生了坍塌,罗马教皇短期内难以筹集起一大笔资金进行翻修,于是决定把梵蒂冈城的一把几个世纪前的宝刀卖掉以解决资金不足问题,这把刀来自东方,刀背上刻有蒙古文字“明月”二字,因此也只有东方人才能够认识这把刀的真正价值,这也是劳克尔千里迢迢回国的真实使命。后面是张天虎请示是否放劳克尔走及对“明月刀”价值的估量问题。

    张尚武看罢即吩咐张少华说道:“你稍作休息,待吃过午饭换匹马马上返回天津,告诉你们二少爷,一是把教堂的地契和钥匙全部归还给那个劳克尔;二是买些礼物送劳克尔上路;三是关于‘明月刀’的事情不许再提,更不许向外传扬,否则劳克尔就再难以活着踏上我们的国土了,没有了劳克尔,要一座教堂有什么用?”

    张少华答应着走了下去。

    管家张三明比张尚武年长几岁,也是武林中人士,他从一旁走上来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一句话道:“明月刀?明月刀?”

    “难道你了解这把刀?”张尚武问。

    张三明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回答道:“我押镖去蒙古草原时似乎听说过有把刀叫‘明月’,好像是把神刀,古代的蒙古武士们崇拜得五体投地,可是我又不能说出详细。”

    张尚武接话说道:“所谓的宝刀不过是用精钢打造,刀身结实和刀刃锋利些,还有人镶嵌些宝石,那只是样子货,对刀自身不起作用,但是想用卖一把刀的钱修半座教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张三明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把刀上刻着的是蒙文,说明它出自蒙古草原,反正这几天我们也没有事情可做,倒不如到那里走一遭,幸运的话也许能解开其中的奥秘。”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二少爷信上说的话我认为不是空穴来风,假如真有人故弄玄虚,我们还能揭穿阴谋,万一这些都做不到,我们还可以照看一下我们的生意,或者走访些老客户。”

    张尚武点着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你先去准备,何时动身我听你招呼。”

    “好吧。”张三明边回答边向外走。突然一个青年人一瘸一拐地跑进屋来高声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货让人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