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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幽林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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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昨天多发了一章所以今天晚了明天恢复正常8点^w^)

    幽林寒月,风冽如冰。 href=”//” target=”bnk”>-网-</a>

    群山之下,谷中的紫衣丫头飞跃过千木林,乘着月‘色’,喜不自甚地抱着银白雪貂奔回含霜院。

    群山之上,欺雪凝霜,一个极深极深的天然地‘穴’中,一人一狼静静地躺于薄冰泥雪上,昏然无知。

    夜黑风狂,湿泥冷雪,寒意浸骨,少年脸‘色’苍白地被冻醒了过来,裹着厚厚雪麾的单薄身子仍旧簌簌抖颤,轻瑟不止。睁开眼,便见雪白长绒,既是自己半倚着的白狼的皮‘毛’,也是身上裹着的雪‘色’长麾的厚绒。

    端木孑仙也靠着纵白温暖柔软的腹部静坐着,离他极近。

    ‘阴’寒湿冷的地‘穴’中,寒月在顶,四壁湿滑,稀稀落落的积雪零散而上,一眼望去足有数十丈之高,人、狼难上。

    少年望着她,面‘色’苍白寂然,目光清澈恍惚。

    “师父?”

    他倾身向她,伸出清瘦凝白的手,不自觉间想拉扯她,只是还未触及,‘腿’上因扯动而撕裂般疼。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原本狰狞的伤口已被撕下的白衣布条缠紧,隐约间虽疼得撕人,但有感已无了大碍。

    “师父?”少年再度抬头看面前的人,长麾滑落,不觉间又是一阵瑟骨的冷。

    白衣‘女’子轻倚狼腹,盘‘腿’端坐,从双=‘腿’到周身,从指尖到面上,无不冷白如纸,森寒若冰。

    少年眸子不由自主地微颤,缓缓移近,近身触得她手上森冷寒意,不由得面‘色’更白,再靠近,闻得她声息极浅,绵长似无,果然已沉沉昏睡了。

    硬撑着过来救他,却还是敌不过山谷林野、这般的天寒地冻。

    少年寂静而怔然地望着她,静默了许久,无一句话。

    又过少许,才似醒神一般低头拾起滑落的‘毛’麾,展开披到了‘女’子身上,而后伸手握住她冰一样的双手顿一瞬,微用力,拉着她斜倚倒下,与他一起倚躺在昏睡的白狼腹上。

    犹豫了一瞬,少年拉过长麾盖在两人身上,紧紧裹住。

    山风猎猎如狂,一瞬间似在耳边回响

    少年温然的身子流转轻柔暖意,于这寒天冻地中慰她一丝轻煦温暖。

    只是再多时,难见其融。

    月愈淡,夜愈深,他不由自主地睁开眼望向她,眼中惘然而懵懂,‘迷’‘蒙’而繁复,再未能阖上。

    风凝,寒夜,远处的山火轻‘荡’。

    如他一夜喧嚣,又寂静的心。

    “小云子!纵小白!师父!!”紫衣丫头的唤声凝上内力,一送几里,将地‘穴’中的少年与白狼同时惊醒。

    少年立时将‘女’子扶靠在自己身上,向白狼示意。

    寒月如丝,白狼仰首,凄然的长啸从地‘穴’中向外传出,于寂静无声的黑夜中,震悚群山。

    果不其然,已离此不远的阿紫听见,急纵而来,举着火把看见端木孑仙留在地‘穴’之上的白练,忧急难耐,立即将二人一狼从地‘穴’中拉了出来。

    山风猎响,夜深月寒,白狼负着少年,阿紫背着昏睡的人,疾驰飞纵,一齐奔回幽谷深处的含霜院。

    方出荆楚的一间客栈里,蓝苏婉收到了阿紫连夜传来的飞鸽传书。

    一旁叶绿叶见她面‘色’顷刻白了,立时冷声问道:“怎么?”

    蓝苏婉咽了下口水,心知阿紫心下惧怕才没敢把传书传给大师姐,但还是不得不道:“师姐师父出事了。”

    官道上飞奔而过的两匹骏马,一蓝一绿两位少‘女’面容都是极肃,虽说妍丽无双,但裹在马蹄飞扬的滚滚泥沙里也实在叫人看不清楚。

    几日后二人归谷,飞身便往院中饮竹居去。

    一名灰头土脸、头发散‘乱’不堪,衣服颜‘色’依稀还能辩出是紫‘色’的痴傻丫头呆坐在端木孑仙寝居前。

    两人同时见得,心口一噎,叶绿叶愣了半晌,怒斥道:“你这像什么样子?!”

    言罢也不待她应声,急急推开‘门’进了房间,蓝苏婉睨她一眼,小叹口气,忙跟着进了‘门’。

    居内屏风后,反倒是“尚不明事”的稚弱少年在照看榻上‘女’子。一面用热水给‘女’子暖手,一面将火盆里的炭块拨高。

    两人一进来,他便仿似松了一口气,有些蹒步地让开来,退到一侧忧道:“大师姐、二师姐,师父已昏睡五日了”

    蓝苏婉坐到榻边,眼睛瞥过了他微有不便的左‘腿’,而后立时伸手给榻上的人把脉。

    半晌,她凛眉道:“大师姐,师父此次深寒入腑,五脏俱损,即便有水迢迢之力护体,也已元气大伤。”

    叶绿叶面‘色’一凛,眸‘色’瞬间沉下来,冷眼望过云萧,声寒若冰:“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闻声低头:“我误入群山遇狼群袭击,师父不得已赶去救了我。”

    竟于这冰天雪地里入了群山?!

    蓝苏婉心下大忧,叶绿叶面‘色’青白难抑,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死丫头,阿紫当时在哪?!”

    “呜哇——”全身蓬‘乱’脏污的小丫头瞬间扑进‘门’来,一把抱住叶绿叶的‘腿’,从怀里硬拖出一只已然同她一样脏污不堪的小‘毛’团来:“对不起!阿紫错了阿紫不该为了追这只小雪貂跑进深山里不然小云子不会为了找我进群山师父不会为了救小云子强撑着入山呜呜呜都是阿紫的错都是雪貂的错”

    那五日来已然在她手里被蹂躏地生不如死的小雪貂凄愤仰天:都是它的错?!还有没有天理了!!

    蓝苏婉极深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阿紫你先下去梳洗吧,这幅模样,实在不是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那师父怎么办??”紫衣丫头不安地望向榻上。

    “现下知道顾虑师父了么?!”叶绿叶寒声一句一把将她揪起,眼也不眨地甩手丢出了房间。“师父这边有我和小蓝在,你不必‘操’心了!”

    “呜哇——对不起大师姐你不要生气”被甩出屋外的人狼嚎不断。

    叶绿叶‘胸’口起伏一瞬,回身啪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有什么办法可以助师父及早醒来?”叶绿叶肃面问蓝苏婉。

    蓝衣少‘女’惭愧道:“师父的点水针法我至今未能学会,其它的法子于师父弊大于利,恐怕只能等师父自己调元转醒。”

    叶绿叶面‘色’更白,不由得急郁深忧:“已经五日了若再过两日不醒”

    蓝苏婉心知,眉也紧紧蹙了,她忧怀道:“可现下除了等,已然没有其它办法”

    一侧少年不明,秀逸‘精’致的眉微拧,看向她们问:“再过两日不醒会如何?”

    蓝苏婉无力道:“师父的水迢迢修行绝不可连断超过七日,否则一身水迢迢之力紊‘乱’倾覆,重者可能一夜之间年长身老或其他异况,轻者修为也需得倒退回上一层,若不慎又断七日,则还要再退一层,而且”

    云萧不由震了,续问道:“而且?”

    叶绿叶面如寒冰,极冷道:“自当年于毒堡一役中中毒以来,师父内元虽强却体虚气弱,不得不以轮椅代步,直至今日她归元调息五年,本有望再过一年便可恢复如常人今日此番差错一出”她顿一瞬,回目睨住云萧,眸中不由冷彻:“便是再多五年恐怕也难长时久立”

    一瞬静默。

    云萧启‘唇’微有喃声,却终未说出一语。

    叶绿叶冷道:“师父分明心知肚明,却仍因你和阿紫”

    “师姐”蓝苏婉婉言劝道:“事已至此还是先莫追究因由了,现下让师父及早醒来才是正事。”

    叶绿叶睨罢云萧一眼,肃声道:“阿紫与我与小蓝轮流守着师父,若生师父体温低得异常,便是与水迢迢之力相逆也需得输些真气给师父云萧你下去吧。”

    青衫少年目中极静,道:“云萧可做些什么?”

    蓝苏婉看了他的‘腿’一眼,柔声道:“师姐说的有理,便就先让大师姐‘侍’于师父榻前,你与我先回去”她起身道:“你‘腿’上的伤也拖不得了,随我出吧。”

    少年迟疑一瞬,望见叶绿叶目中寒‘色’,终随蓝苏婉缓步而出。

    阖‘门’之际,望见榻上之人似雪般苍白难掩的面‘色’,目中隐见微光。

    下一瞬,颀长的云睫敛下,他默然随蓝苏婉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