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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陆庭川在圈内，倒是知道一点, 却并不详细。
宋培一叹，“我也不瞒你们。节目组本来找的五个家庭, 可是其中有一家都签约了, 临时反悔说不参加了。”
陆庭川皱眉, “据我所知，你们当初项目定下来的时候本来计划的是四到五个孩子。如今虽然有一家退出，可叶峥他们家有两个孩子，算起来也差不多，就这样开拍, 影响也不大吧？”
毕竟上辈子这个节目第一季播出也只有这四个家庭，而这四个家庭的大人孩子也都火了。陆庭川自然知道, 如今圈内圈外很多人看来前程未卜，甚至有诸多顾忌和担忧的项目会成为综艺界的传奇，此后还会有第二季, 第三季等等。然而往后的每一季即便成绩也不错，却远不如第一季。
正如余硕所说,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陆庭川话说到这个份上，宋培一叹, “陆老师在圈内有人脉, 恐怕也知道我们当时定了苏然。他还是第一个签约的。后面才有了其他四个家庭。当然, 他也是我们这个节目用来广告招商的主要人物。”
有时候话不必说的太满。到这里, 陆庭川和夏时都懂了。苏然外形好，人气高，今年五月还拿到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摇身成为国际影帝，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他粉丝众多，号召力也不错，有他在，广告商的报价必然不会低。
可如今他退出了，出了钱的广告商怕是不会愿意，价格只怕就不好谈。那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和苏然人气咖位相近，甚至是更高的来安抚广告商，否则广告商也不是吃素的。电视台到手的鸭子少不得就要飞了。
宋培诚意十足，说的就更彻底些，“广告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节目的收视率。我们是用心在做这个节目，所以当初就想着不能全找娱乐圈家庭。因此找了社会上不同圈子的佼佼者。也是想看看不同教育背景和生活环境之下的孩子和大人们不同的相处模式。
可这样一来，如果没有一个影响力足够的人物来带动收视群体，只怕都少有人能关注到这档节目。虽说目前四个家庭里面有两家也是娱乐圈的，可一家来自港城，人气虽有，却局限于港城那一块，在大陆这边国民度不高。另一家爸爸是国家台综艺主持，咖位是有的，人气稍微差了些。陆老师你……”宋培呵呵一笑，“以你的人气和你们家最近的热度，现在圈内谁还能赶得上你啊！”
陆庭川笑而不语。宋培再接再厉，“当然，这也不是把陆老师你当备胎。当初若是早知道你有孩子，我老早找你了。现在没外人，我不怕说句在圈里不该说的话。苏然虽说很不错，比你还是差了些。苏然今年才到手的金棕榈，你五年前就拿到了。去年还一部电影再次一举斩获了金马和金像。不论从实绩，还是国民度，或者粉丝受众群来说，你都是我们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
陆庭川赶紧抬手止住，“宋导，高帽子就不要给我带了。”
宋培哈哈笑着，“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情。”
陆庭川转头看了眼和余硕不知道咬舌说什么悄悄话的陆煊，心里不是没有动摇的。
他工作忙，陆煊一直跟着夏时在国外，父子俩的相处时间并不多。而只要有夏时在，他总会把焦点放在夏时身上，不知不觉地总会忽略了一些儿子。再有，他一直觉得夏时将他养得太娇了些，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宋培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听听小公子自己的意思？”
不知道余硕和陆煊说了些什么，陆煊哒哒哒跑过来，“爸爸，去吧，去吧！”
夏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瞄了眼余硕，“给我们家煊煊灌什么迷魂汤了？”
余硕摊手，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说啊，只说是和爸爸一起去旅行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这还叫什么都没说？夏时瞪眼，陆庭川立马装出几分怒气来，骂道：“你拿谁工资给谁办事呢！”
叮咚叮咚。
门铃声乍然响起。夏时扶额，好吧，又来了帮腔的。
圆圆匆匆忙忙在玄关换了鞋子就小跑着冲了过来将陆煊抱了个满怀，“煊煊哥哥！”
随即赶来的方方一把将圆圆扯开，“说了多少遍了，你是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去抱男生！”
圆圆压根不为所动，主动拉过陆煊的手，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煊煊哥哥，我想你了，你有想我吗？”
陆煊抿着嘴，有一个热情过度的小伙伴，他有点为难，“有一点点想。”
“那这一点点是多大的一点点？”圆圆眼睛睁得更大了，还不忘伸出手指比划，“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陆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选了个比划大的，“这么大吧。”
圆圆相当开心，这才转头向陆庭川夏时问好。方方十分不高兴，“你现在才看到旁边还坐着叔叔阿姨啊！你眼里就只有陆煊吗？”
圆圆回头，说得相当理直气壮，“煊煊哥哥长得好看！”
所以，这位从小就是颜控？夏时忍俊不禁。
陆庭川素来想要个小公举，奈何只得了一个儿子，看到可爱的圆圆，不免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那你是觉得叔叔不好看啊？”
圆圆歪头，神色十分认真，“陆叔叔，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虽然长得也好看，可是你都比我大这么多岁数了。而且你已经有夏阿姨了。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陆庭川差点没吐血，他不过一时兴起逗了她一句话，怎么就变成会肖想一个四岁大的女娃娃的怪蜀黍了呢？
夏时余硕宋培连同被两个孩子抛在后来这才换好鞋过来的叶峥笑得可谓是前俯后仰。夏时等人是纯粹被这童言无忌逗笑，宋培心里更多了几分窃喜，这孩子实在有趣，必然是节目的一大亮点。如果还有她的煊煊哥哥一起的话，亮点不要太多。
可是，有个问题，叶峥怎么会在这？
宋培和叶峥尽皆惊讶地看着对方。
“宋导你也在？”
“叶老师，你和陆老师认识？”
叶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啊！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我这一笔字师从的小川他父亲。”
宋培更是震惊了，叶峥恩师乃是书法界的耆老，书法家协会的副主席。他在圈内，却从没听过陆庭川的父亲还有这么一层傲人的身份。这在娱乐圈众多包装自己书香家庭，幼承庭训，或是富贵豪门的来说，是多好的一个卖点。
这头大人尚且还在惊讶中，圆圆倒是十分熟络，已经担当起了小说客的身份，摇着陆庭川的胳膊撒娇，“陆叔叔，你就让煊煊哥哥去吧！你是不是怕你照顾不好煊煊哥哥啊，没关系，我会帮你照顾好煊煊哥哥的！”
“陆叔叔，答应嘛，答应嘛！”两只眼睛凑到陆庭川跟前，不停地卖萌。
陆庭川哭笑不得。圆圆战术失败，有些挫败又有些赌气地说：“陆叔叔，你一点都不可爱。妈妈说我卖萌最有用了。可是你看我都这么努力卖萌了，你都不答应。真是不可爱的人！”
陆庭川简直满脸黑线，无语又无奈，看到一旁非常不厚道笑得捂肚子的夏时，很痛快地拿出了招杀手锏，“这事得问你夏阿姨。要你夏阿姨同意才行。”
夏时瞬间懵逼了，可下一秒，她已经被陆煊和圆圆缠上。
夏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站起身来，“阿姨今天做了苹果薯饼和曲奇，有没有想要吃的！”
这话一出，圆圆立刻忘了要说的话，垫着脚说：“要！夏阿姨最棒了！夏阿姨做的苹果薯饼最好吃了！夏阿姨天下第一漂亮！”
夏时听得心花怒放，戳了戳圆圆肥嘟嘟的小脸，“好甜的一张嘴，真会说话！”
看着塞得满嘴鼓鼓地妹妹终于安静了，方方小大人一般松了口气，一边抽纸巾帮圆圆擦掉下来的碎屑，一边皱眉，“慢点吃！”
身边两个“混世魔王”搞定，夏时才觉轻松了些，一低头便看到陆煊小手拽着她，仰着脸，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黑子说话要点脸。送人回家怎么了，你没瞧见人家干没干啥，别脑补过度好吗？就这么一段视频，拥抱，亲吻，牵手全没有，而且两人一起上车下车还保持着前后的距离。你哪只眼睛看出有私情。”
“呵呵，粉丝就洗吧。”
“云朵是长得不错，可和夏时比起来，作为男人我果断选夏时。话说，影帝是疯了抛弃有才有貌的夏时去选云朵吗？”
“男人啊，谁不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尤其陆庭川和夏时还国内国外的远隔重洋，在国内弄出个小三来有什么稀奇？”
……
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双方各执一词。陆庭川这边算是好的，毕竟有庞大的粉丝群体维护。云朵就惨一些，小三，狐狸精等言辞不堪入目。
“那天我约她出来，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和她说得很清楚。她听完后，情绪就很不对劲。我担心她受刺激之下会出事，就送她回家了。”
夏时捏着下巴看着陆庭川，“真是不解风情，这么伤害一个小姑娘。”
陆庭川哭笑不得，他真要是解风情了可就遭殃了。
“既然知道了她的心思，那么越早说清楚越好。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只能直截了当，不能拖泥带水。委婉求全只会导致含糊其辞，让她会错了意，到时候她生出点旖旎心思来，又得不到结果，便是害了她。倒不如趁现在一切还早，快刀斩乱麻。阿姨把她当成是命根子，我也不想为了这事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王琴性子温婉，不是作妖的人。陆家是知识分子家庭，家底殷实，却并非富贵豪门，没甚家财可争。退一步说，陆庭川有自己的事业，并不缺家里那点钱。便是陆景山身后把房子积蓄全给了王琴他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是情理之中。
因此这对法律上的母子之间相处一直还算可以，加上这两年陆景山年岁大了，退休后身体时好时坏，又是高血压又是冠心病，多亏王琴照料有加。陆庭川对她是有几分感激的。便是为了陆景山，陆庭川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僵。
“长了双桃花眼，还是个桃花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妹妹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这嘴下不饶人的讽刺，陆庭川唯有苦笑。
见他不回嘴，夏时调侃起来也没意思，反倒歇了，转头看向电脑上不断刷新的热评叹气，“得！我们这下可真应了网友的话，成了十足的头条夫妇了。”
还真是，从夏时回国，两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在上头，基本没怎么下来过。
两人正讨论着，陆景山的电话打了进来。没说别的，只让他们今晚去那边吃饭。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为了今天的事。
挂了电话，余硕就来了，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
“上午我去了趟云朵的小区，找关系寻了物业，拿到了当天停车场的视频。从视频里可以看出，你进电梯送她上去三分钟之后就下来了，然后是直接开车离开的。这是最有利的证据。”
这就是效率，不愧为金牌经纪人。
陆庭川点头，“放出去吧，顺便可以把我和云朵的关系说出去。”
即便不是亲兄妹，到底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送妹妹回家确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余硕有些惊讶，“云朵那边同意了？她不是不想公开和你的关系吗？”
陆庭川未曾正面回答，只说：“照做吧。还有，是谁在搞鬼，查出来没有？”
“有人搞鬼？”
夏时一惊，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这件事本没有多大，狗仔拍到的这段视频除了陆庭川进电梯送她上了楼算是勉强可以让人拿来夸大其词大做文章之外，整个行程一直有和她保持距离。
可是评论里却有很大一批人极尽想象之能事，毫无根据的爆料一帖跟着一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陆庭川和云朵在做床上运动的时候，他们站在旁边看一样，编剧都没他们这么会编故事。
这样的舆论引导，没有水军推手才不正常。
余硕一笑，“你刚和我说了云朵对你有意思，转眼就爆出了这个事，我看到新闻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云朵做的。”
陆庭川摇头：“我虽然和她不是亲妹妹，但这么多年下来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就是一普通小姑娘，没这等手段。再说，把自己弄成小三，让外人都觉得她和我有点什么，难道我们就真的有什么了？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如此一来，只会让她背负骂名，深陷丑闻，没半点好处。”
从利益角度而言，云朵确实在这件事情当中也占不到半点便宜。有害而无利。
余硕同意，坐直了身子严肃起来，“我查了，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我很奇怪，但不可否认，殷茹脱不了干系。这次事件虽然看起来和她八杆子打不着，但上次金麦奖红毯时网上的舆论风暴却是她引导的。而这次蹦跶最欢的人和当初是同一批，其中最早爆出此事的营销号都是华海旗下，叶萍早期养起来的。”
陆庭川眼神一闪，金麦奖当天，他就觉得殷茹看向夏时的神色十分怪异，即便她极力遮掩，但与夏时攀谈的时候故意装出来的镇定和亲昵更是让人奇怪。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殷茹想要对付的人应该是夏夏。”
夏时莫名其妙，“我？我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对付我？”
陆庭川失笑，“你忘了，你上次抢了她的红毯压轴。还有，在知道你就是TIME之后，她三番五次地通过各种手段想要邀约你，你都没理。就是翻出以前一起选秀比赛的情谊，你也没在意。”
夏时翻了个白眼，“所以，就为了这么点事？我是TIME的事情出来之后，以约我吃饭为名义，实际想找我约歌的人多了去了，我都没见啊。那我得得罪多少人？何况就算是想要对付我，应该直接冲着我来啊。通过对付你再来对付我，她这战线未免拉得也太长了吧？”
陆庭川摇头，“世上总有些神经病。她们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夏时只剩下无语望天。
余硕问道：“你想怎么样？”
陆庭川怡然自得地喝了口茶，“我们公司和华海不是刚合作了一部大制作电视剧，投资两个亿吗？听说本来定的殷茹为女二？”
这年头，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的事情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殷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嗓子不如以前了，趁现在人气还在，另谋发展，寻条退路也在情理之中。
余硕心头一惊，“你打算？”
“和上面透个气，换个人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做了决定。谁让陆庭川手里还握着秦唐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呢。又不是不许华海塞人，只是换个人而已。
余硕啧牙，“殷茹已经一年多没出专辑，一直在吃老本。最近商演活动出了两次小状况。圈内都在猜她嗓子出了问题。好容易如今找到条路子。《封神》可是大IP，而且以目前的制作投资和班底，没开拍就已经被三大一线卫视抢着定下来，九成九是要火的。
这类古装题材也不需要太大演技，只要过得去，不至于太出戏就行。看得就是一张脸。殷茹就是嗓子受挫，脸还不错。殷茹绝大可能乘着这个东风再上一层楼。断人财路，尚且如同杀人父母。何况你这还不只是断人财路，你分明是断了人的青云路。”
陆庭川虽只说了这部戏，可余硕跟了他这么多年，清楚他的为人，这话的意思便是，但凡殷茹的活动，只要在他们能力范围内的，能堵的都堵。
余硕转头看了眼夏时。夏时一愣，惊讶道：“你觉得我会反对？我看起来有这么圣母吗？”
余硕呆了呆，轻笑，“好了，知道你们臭味相投，夫唱妇随，行了吧。我现在就去办！”
陆庭川起身送余硕出去，余硕大张着嘴，这位半步都不肯离开夏时每次都恨不得你们快点走的人，居然主动相送？必定不简单！只怕相送是假，有事是真。
出了门，果见陆庭川说：“帮我好好查查殷茹。我觉得她对夏夏的针对和这些动作有些奇怪。”
余硕一呆，“你不是说，世上总有些神经病吗？”
陆庭川无奈看着他不语。余硕轻笑，好吧，就知道这句是用来忽悠夏时的。
“殷茹当年和夏夏都是最美歌声出来的，后来又都在盛世公司。当年郭子华的案子开审的时候，殷茹也是受害人之一，但是我记得，郭子华说过，殷茹是自己傍上来的，他害了不少人，用各种手段让她们被迫屈从于他，但这其中不包括殷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