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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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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流尴尬,难得说了这么多不要脸的话,可他发现他永远低估祝傥的脸皮厚度。

    祝傥此刻有点生气,心说你还是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以为我是甚么浪荡人,玩够了叫我滚嚒,还当你是甚么青楼小倌之流的……这么一想一比喻又更烦,心说也亏他想的出来!

    一边拉扯着他继续往城中央走,一边也在他这完全没谱没边的话里头尽量分析有用的——枳楛。

    关于枳楛这个厉妖,可以说这陲城是她的地界,幽季竟然能和她是朋友,而且听那话的意思,隐约那枳楛好像还是他罩着的,那便表明枳楛跟他关系很好,他久居于此,应是不会受甚么欺负。

    毕竟那日他去闻莺巷,那些妖物也不过是背地里损损他罢了,连个敢当面骂他的都没有。

    那么活在陲城这么多年应该也不是多无聊,因为还有个『阿啾』,祝傥看的出来,幽季很喜欢那个『阿啾』。

    ——这不明摆着嚒,能让曾经的帝君大人亲自殷殷切切的伸了手去牵着,还赠了礼物……

    原本如此分析还宽慰了些许,心说他应该是没受欺负的,还有玩伴,转念又想到他跟阿啾关系那么亲密,顿时又烦躁的很。

    再联系他刚才的话,那意思就跟『你祝傥玩够了我赶紧滚啊,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玩』。

    再仔细想想,兴许这句话还能改成,『我宁肯被别人玩也不愿被你玩,总之你赶紧滚就是了』。

    越想越他妈的燥,又想起他那衣衫也永远不知整整,以往在天界的时候那领子也不见得有多规整,总是能看见点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

    不爽!

    这么想着就立时恶狠狠的回了头,「你他妈再敢碰别的男人或者让别的男人碰你,我回头弄死他再弄死你,听见了没?!」

    季清流一愣,心下一颤,面上强自维持镇定,不回他的话。

    祝傥郁闷,逼近他一步,冷声道,「说话!」

    「我他妈乐意叫谁碰着或去碰了谁,你管着?」

    「我管着!自此之后但凡你的事我就管着!」

    「祝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凭甚么管着,凭你喜欢我吗?我他娘的又不喜欢你!」

    祝傥叫他气笑了,「可是帝君大人,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受制于我,这就够了。你是不听也得听,听也得听。别跟我吵了,吵也没用。不然晚上回去遭罪的还是你。」

    「……你!」

    「你不还说滋润的药没有了吗?」祝傥拉了他手,一眼瞄到前面不远处的药铺,「我们再去买些好了,不然我的那么大,挤进你的那么紧里头也费事,你痛我也痛……还不如大家都愉快些的好……」

    「祝傥你无耻!」

    「全天下都知道我无耻,你不必这么咬牙切齿的提醒我,你大可喊大点声,我都不介意。」

    「你,你……我不跟你进去!」

    季清流奋力挣脱腕子,娘的,刚才想窝囊祝傥一下,没想到叫他又全窝囊回来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不去,打死也不进去,这脸叫祝傥一个人丢就行了。再说,他买回来了也不用,谁还跟他做,他就一禽兽,让他找禽兽做去!

    谁受的了他谁来!反正他是受不了!

    正当他俩人在这路当口拉拉扯扯,一个非要去药铺不可,一个便跟死死钉在了这巷子口,多走一步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僵持的不分上下之时,忽见一群人冲他们跑了过来。

    既然有人来了,便不能这么不成体统。季清流忙稳住身形站定,还一边往后微撤了一步,好似在划分与祝傥的界限。

    祝傥的反应倒是比他从容很多,手仍旧拉紧了他的手不肯松开,身子却懒懒的斜回去了,想看看这城民急三火四的跑来找自己做甚么,莫非看到非城中人夜晚还在路上晃荡了?

    ——那才是正常!

    他刚不是放出了三个傀儡人嚒!全不是城中人长相。

    ——倒不是祝傥想这么做,毕竟这么一来,他也怕打草惊蛇。可问题就是,他自从那日同幽季在果摊那边放了话出去后,竟没一人来此寻他。难道一丁点消息都没有?起先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今下午设了结界,在结界里头和幽季拉扯不清的时候,巷末那里忽然出现了几个城中居民。

    估计幽季当时听见脚步声,恐惧他们走过来瞧见自己在和他做些甚么不好的勾当,所以才会那么快服软,其实就算走过来了他们也发现不了甚么异常,因为叫结界罩着呢。

    说甚么『当街干了你』这种狠话,哪里舍得叫别人再看他一眼身子?看一眼都让祝傥恨不得挖了他们眼睛去,想得倒是美!

    当街干了幽季那也得施个结界罩着,隐好了他俩,只吓唬幽季,却绝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也是因为那几个『不一样』的城民,祝傥才发现,他们竟然也是傀儡人。也就是说,祝傥原本想靠城中人纠察那妖道住处,那妖道又控制了部分城中居民,怕是有什么消息,也叫他反封锁了。

    这般来看,那妖道道行也不浅,竟也能同时控制好几个嚒。

    此刻看着这群城民向自己跑来,祝傥倒也想听听,他们能跟自己说些甚么。

    那城民当中领头的穿了身暗褐衣服,起先跑的挺快,快近祝傥跟前又忙住了步子,似乎有些畏惧——估计还是今天在闻莺巷说的那些话并着那些举动吓坏他们了。

    祝傥倒是显得十分宽宏大量,摆出了幅耐心的面容,好似在洗耳恭听。

    却忽觉手中紧了一下。

    下意识半扭了头回看幽季,却发现他额前好像已有一层细密薄汗,脸色也煞白的很。

    又默不作声的盯了一眼,一眼瞧见他眼瞳中微映的景象,祝傥先一愣,随即一展外袍一旋身,直接将他揽进自己怀里了,拿下巴抵着了他的额头,单手又在外袍的遮掩下自他腰侧揽住了,才不致使他真软了身子。这才神色依旧淡定的同这领头人道,「兄台来找我做甚么?」

    那领头人见到这幅场景也是一愣,随即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就是前来告诉道长你……我们都见着陌生人了,在城里晃呢!」

    「哦?长甚么样?在哪里看见的?」

    「在往东边走的路上,看样子是要进闻莺巷了!」尔后这人又忙点了个头,便不知是不是被这气氛吓到,转身便跑了。旁边跟着的人也一溜都跑了。

    看他们一跑远,祝傥忙在周身笼了个结界,一把将幽季从怀里带出来,幽季目光仍旧空滞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扭回头看了看,发现没奇怪的东西了,於是放心的大喘了几口粗气。

    祝傥看着有点心疼,又忍不住笑他,「原来帝君怕的是这个?」

    「你闭嘴。」

    幽季也没想到来了人间,尤其是在枳楛管的陲城这里还能见到这般渗人景象,此刻这糗态还让祝傥看见了,自然是心烦。

    可比起心烦,刚才那一瞬的心悸还是念着了。

    就在领头那人停在祝傥身前时,他一抬眼就看见那人双目黢黑一片,瞳目中央燃着森森的鬼火,诡谲的一线发亮。

    好像是自己这一眼凝视他的时间太长,叫附在他身上那灵也发现了不对,尔后季清流又眼睁睁看着那似有似无的黑影自他身上慢移而开。

    明明就像是眼花,可季清流眼睁睁看到了那『似有似无』的黑雾缓过。

    祝傥瞧他这么一副半天缓不过神来的模样又可爱,忍不住轻轻捧起他的脸,轻声道,「你忘了,你现在可就是只『鬼』了,还怕同类?」

    季清流一把甩开他,刚才一瞬间吓得是有点腿软,故而祝傥刚才『护』了他那一举一时还没缓过乏儿来反抗,此刻得了祝傥这么一问,才想回骂一句『你懂个屁』!

    跟幽冥的梁子究竟是怎么结下来的?

    自己又是为何死活不肯呆在他那冥间?

    这『鬼吓鬼』的恶劣性质,可占一条。

    呆在天界里头至少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那面儿上看着舒坦。

    哪里像幽冥那里,伸着长舌头的,满脸血的……

    简直是死的时候甚么样,成了鬼还甚么样。

    成了鬼就不知道打扮打扮嚒!

    ——知道的,可就是这一任幽冥主管的松,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了,不必非得人模狗样的。

    故而大家反正都成了鬼,难得又遇上一位明君,呆在冥间也都开心的很,有些一来了就知道玩就知道疯,大家平日里互相吓一吓,寻个乐子,也就不出去祸害人了。

    简直有病。

    那分明就是幽冥懒得打理,还说的冠冕堂皇,一群蠢鬼也真去上当!

    又想着刚才那恶作剧一般的附灵,季清流心下发苦,心说果然嚒,枳楛一不在,你们一个个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这么想着便糟心不已的抬了头,好巧不巧祝傥正好想抱他,给他点安全感,这一下子没防备叫他真抱实了不说,眼睛也被迫转移了视线,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酒馆那里。

    这一眼可了不得,直把幽季看的猛向后一退,连那声不自知喊出的『啊』都颤抖的很。

    祝傥忙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去寻,心说又看到甚么吓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