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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回门
今夜的锦城，格外热闹。三五成群的人们都涌向府南河。
什么事啊？柳晏卿好奇地看着那些人，想问燕明楼究竟要去哪里，却又不想跟他说话。
憋了许久，总算看见府南河畔一座戏台，恍然大悟，原来是看戏来了？
“你带我来看戏？今晚的戏有什么特别吗？”
“有一队从西域来的人在这里表演异国节目。”
二人找了一处制高点，可以清晰地看见台上的表演。此刻台上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子，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山城里的人没见过异国人，无不兴奋大叫，议论纷纷。
柳晏卿也觉得眼前一亮，倒不仅仅因为她是异国人，而且，那女子高额琼鼻，五官深刻，绝对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的舞姿也很美，又奇特，热情奔放，着实令人大饱眼福。
燕明楼却没有看台上一眼，他的眼中只有身边之人。看着她俏丽的侧脸，忍不住挨近，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她搂进怀里。
柳晏卿身体一僵，想挣扎出来，却被他紧紧搂着，低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我希望在外面你能做我的妻子。”
默了片刻，不再挣扎，却嘲笑道：“原来燕大侠也是放浪形骸之人？”
“天黑看不见。”燕明楼答得一本正经，心里却为她的配合兴奋不已。这算不算有了不小的进展？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柳晏卿立刻将他的手甩开，一本正经地说：“既然看不见，就不必装了。”
燕明楼大为受伤，转瞬又调整过来，拉起她，说道：“走吧，我们放孔明灯去。”
柳晏卿鲜少在夜里出门，没想到锦城的夜这么热闹，像过节一般。想了想，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节日来，疑惑地问：“锦城怎么这么热闹？有什么事吗？”
“当然，”燕明楼神秘兮兮地说，“明月楼楼主娶亲，全城欢庆！”
“噗！”柳晏卿被他逗乐了，斜了他一眼，“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不信？”燕明楼没等她回答，拉着她跑到城楼上。璀璨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珠联璧合，一下子吸引了楼下人的目光。
“是明月楼楼主！”有人认出他，叫了一声。
随即众人高呼，“谢楼主赏赐，恭祝楼主与楼主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福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人涌到阁楼下，只为了见一见那个神秘的楼主，和那个能让楼主费这么多心思讨好的美人。
柳晏卿早就惊讶得合不拢嘴，这，这场面也太……让她有种登临天下的感觉。
抬头看他，却望进他深邃柔和的眼眸，和宁远侯好像的凤眼，还有那眼神……柳晏卿的心猛地跳了一跳，忙垂眸掩去自己的尴尬。
“你，你……”为什么做这些？她嗫嚅着，没有问出来。因为她忽然害怕听到答案。自己与他有那么深的仇恨，她不想放下。
“看，孔明灯！”他忽然叫了一声，柳晏卿抬头，就看见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起，夜空中霎时布满了繁星，耀眼夺目。那场景，真是惊到了她。
柳晏卿仰着头，眼中的惊喜让他觉得自己这场安排没有白费。他只想看着她笑，为了她的笑容，他愿意付出所有。
孔明灯飞到阁楼上空，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她俏丽的脸庞，灵动而娇艳。远处一座亭子里，站着的一名蓝衫男子，定定地看着阁楼上那一对璧人，面色无波。身旁的小厮小声询问：“少爷，要过去吗？”
蓝衫男子摇了摇头，手中的玉笛轻轻敲打着手掌，沉思片刻，说道：“过两日再去吧。”
小厮不再说话。少爷带着他游历许久，路过这里特意停留下来，就为了会一会那位明月楼楼主。当年燕明楼在宁安堡小住了一个月，和少爷关系很好，两人经常谈天说地，恣意畅饮。可今日来了之后少爷却没去找他，反而到这里来放孔明灯。他不知道少爷的心思，也不敢多问。
此刻，孔明灯已密密麻麻布满天空，阁楼下放飞孔明灯的人们齐声高呼，“愿楼主与楼主夫人白头偕老！”
“比翼双飞！”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鸾凤和鸣！”
“……”
一人一句祝福，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上一世他若能这样待她，又何至于此？这一世……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即便原谅他的残忍，她也不可能爱上他！
燕明楼揽着她的腰，轻声问道：“高兴吗？”
柳晏卿动了动唇，她并不想骗他，犹豫着说道：“你不必再如此。”
“不，只要能让你高兴，我愿意去做。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燕明楼说得坚决，似在坚定自己的心。他告诉自己，只是一次挫折而已。他会让她的拒绝越来越少！
第三天，该回门了。柳晏卿一大早就起了，终于可以回去看母亲了，她连日来的沉闷心情总算好了。
燕明楼也看出她兴致很高，不觉嘴角一弯，上前扶她上马车。自己则翻身上马。
备下的礼物众多，在后面装了几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去。
卫姨娘听到动静，早早迎出门，翘首以待。见到女儿归来，不觉热泪盈眶。
“娘！”柳晏卿扑进她怀里。这里才是她心安之处。
春花她们已经从城东的田庄过来，见到柳晏卿都围了上来，个个激动不已。
她们都很清楚，自家小姐从一开始的逃婚到现在嫁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虽说燕明楼在她们眼里并不比宁远侯差，可小姐不喜欢她们就不喜欢。到这里后，听闻柳晏卿嫁给了燕明楼，无不惊讶无比，暗忖是不是小姐被威胁了。
今日见柳晏卿携夫君回门，两人看上去很和谐，燕明楼对她呵护备至，极是宠爱的模样。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人多热闹，柳晏卿又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开朗，插科打诨，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屋里都是女眷，燕明楼一人坐在角落，看着那个女人开怀大笑，心里一片柔软。
卫姨娘悄悄离开，对他招了招手。燕明楼起身出门，随她走进屋后面的花园。
“母亲有何吩咐？”
“明楼，我看得出你对卿儿是真心的，只是她……她只怕一时接受不了你，我希望你能多包容。”卫姨娘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婿，觉得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人家，可是她的心却在那个人身上。卫姨娘实在有些忧心。
“我知道，母亲放心，我会一生都护着她，绝不让她受委屈。”燕明楼举手发誓。
卫姨娘摆摆手止住他，“我不是怀疑你的真心，我是担心卿儿，”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她之前一直反对嫁给你，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这世上除了她自己，还有谁比他更清楚事情的原因吗？
卫姨娘诧异了一下，说道：“她和宁远侯……我一直觉得是不可能的，可是卿儿，我不知道她何时能放下，既然你知道之前的事，我希望你能给她点时间。”
“我会等的，母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