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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通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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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的中国有一句被亿万大众所熟悉的话:曝光一个查出一家,抓到一个扯出一窝。

    官员犯罪贪腐,很少有孤零零一个人作案的。他们总是不缺乏‘志同道合’的基友。

    陈梦彦也是如此,在他的心理防线被彻底砸破之后,大把的事实就被交代了出来,顺藤摸瓜,在告破了火箭弹泄密案的同时,一串蛀虫也被挖了出来。

    总数并没有突破两位数,数量还是很少的,只有六个官员被拉下了水。然后根据这些人的交代,国安方面又迅速逮捕了英国人罗斯·史密斯,葡萄牙人安东尼·塞德里克,和法国人雨果·马夏尔。

    这三个欧洲人和意大利人莱昂纳多·马斯丁同属于一个组织,他们是外围成员,专门跑腿的,只是他们的头儿行踪不定,行为神秘,连名字也未知,只有一个很令人生出歧义的代号黑桃J。国安根据四个落网的欧洲人交代的联络方式去尝试着联系这个神秘的黑桃J,可对方根本没有上钩。

    陈鸣拿到了国安兼内务大臣陈光递上的案情报告后,‘黑桃J’这个代号不得不让他联想到扑克,而想到扑克的那么多牌,他又不得不打开自己的脑洞,这个‘黑桃J’是不是一个大情报组的一分子呢?

    意大利人莱昂纳多·马斯丁、英国人罗斯·史密斯、葡萄牙人安东尼·塞德里克,和法国人雨果·马夏尔,他们可没这样的代号。

    他们只是纯粹的外围成员,如做一份工作一样,与线上的蛀虫们分头联系,最后的情报却要反馈给黑桃J。

    可要是这个外国组织内部真的是一副扑克牌,那规模可就真的很大了。

    “情报部门还需要努力!”

    陈鸣看了报告后这样说。

    响鼓不用重锤,陈光当然知道皇帝说这句话的意思,虽然到了明年他就要从内务大臣的位置上走下来了,该轮到陈亮坐上去了。但陈光负责国安,主打国内,是这方面的No.1,这事儿的重头还是压在他的身上。

    要知道,现在情报部门甚至不能通过已经侦察到的信息来来判断这个组织究竟是属于哪一国的。英国的嫌疑最大,可证据却只是罗伯特在上海领事馆晚宴上蹦出的几个数据,除此外是再多一点的证据也都没有了。

    但只凭这一点证据就像‘定罪’,那是不可能的。罗伯特完全可以推脱是自己花钱买到的情报。他可以随随便便的把这件事安排到某个不存在的人身上。

    六个被查出来的奸细也并不是全都在南京当官,但他们全都在南京当过官,六个人对比一下人生经历,要么是科举同年,要么是在一块工作过,或者是私下里的朋友。

    或许前世的那一句话还真的有道理:世界上的每个人只要通过6个人就能联系在一起。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官职最高的才一个从四品。但是这六个人事发之后的影响力却很大。

    当一些被《中原日报》、《法制报》等曝光之后,引发的震动波及全国。

    如今陈汉旺盛,这个时代里真的很多很多的中国人是瞧不起欧洲人的。而现在竟然有当官的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通敌卖国。这在很多国人百姓眼中,完全是不可思议。

    “脑袋都给驴踢了?”

    以至于连承天十年的科考的风头都被这个突发事件给抢了。

    自从陈汉开科举以来,到现在一届又一届的科举依旧源源不断地为之输送着官员。

    对于宋明清三朝,科举在陈汉政治社会当中的地位虽然在逐渐下降,可眼下才短短的十多年,科举哪能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了呢。

    就算是做自由落体运动,那也要有一个时间呢。

    每当科举到来,南京城就会陆陆续续的涌入数以千计的考生。

    可陈汉开科的时间,从最初的晚春三月,也一点点的调整到了现在的中秋节后。

    叛国官员的余波渐渐消散。

    只有少数正义感过溢的南京居民,才会在偶尔的时候,对着陈梦彦等官员发起讨伐。

    现在,南京的百姓,俱都被两件事情,吸引住了。

    其中一件,是朝廷下诏,在中秋前举行廷推,定下来年第三人内阁大臣的名单;

    这事儿万众瞩目,不仅南京城的老百姓一个个做起了‘组织部长’,就连来京参加本届科考的举人们也对此兴致勃勃。

    要知道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官员啊。

    按照陈汉的制度,考中了秀才就要进来做公员。他们都已经是举人了,很多人在官场都已经混了六七八九十年了。

    《中原日报》早在十几年前,就发表过陈汉官场的游戏规则,以第一科进士的‘成材’比率来宣扬‘进士’的高官低能论,、降低新科进士的品阶,师从唐时故旧,让进士打小官做起。步步高升,如此方能‘宰相起于州部’。

    这叫‘重点注重基层的磨砺和实践锻炼’,又叫‘人才是从基层培养的。’

    这些年里进士的含金量是一点点的在下降。

    授官还是七品,但陈汉的七品能跟明清时候的七品相比吗?这个七品距离县老爷的五品还差的远呢。而且参加进士科考的生源——举人们,都早进入了官场,一些能力出众的人都已经做到知县老爷,甚至是越过了这道坎了。

    进士除了名头的吸引力来,实际价值已经大大打了个折扣。

    宋明清时期,朝廷以科举取士为官员的主要来源,于是座师、同科、同年、同窗、同乡等等关系在官场上编织出了好一张大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陈汉的官比起以‘冗官’而出名的北宋怕都要多出很多。科举虽然年复一年的为陈汉输送着大批的官员、公员,同科、同年、同窗、同乡等等关系虽然依旧存在,他们上头却没有了‘座师’这一层关系。

    而且秀才、举人任职都是在当地,就近选择。他们彼此之间或许有情谊关系,但也面临着竞争关系。

    有的人很快举起,飞黄腾达;有的人却常年徘徊不前,已经难望项背。

    如今前来南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们,还是有不少人是奔着七品官而来的,因为他们的职务距离七品官都有那么一段距离。而这样的人,就算考上了进士,做上了七品官,将来又能有多大的前途呢?

    陈汉没有了翰林院,但‘翰林院、庶吉士’这一传统却以另外的形式保留着。科举靠前的一批进士,会被选入中央政治学院进修,这也算是加了一层buff了。

    本届科考跟往年没有什么区别,考中的进士绝大部分还是要从地方小官做起,能进入中央政治学院,能留在京城各部委的人,总是少数的。

    但,这次录取的规模,将空前的庞大。

    根据小道消息,这次科考,皇帝要录取各科千人以上的官员。以用来充实南洋、南明州、北美之地。

    一个很明显的预兆就是,前不久,内阁下来命令,免了各地‘支边’指标。这所谓的‘支边’,就是到千里、万里之外的新扩之土去当官。

    但后者总是要有人的是不是?

    什么人去呢?

    很显然,那就是这一科的进士。

    所以说,承天十年的科举,有不少人如见蛇蝎,唯恐避之不及;也有不少人如看到了天堂,趋之若鹜。

    前者是冲着‘进士’带来的新起点而来的,他们当中可没几个人愿意去几千里、万里之外的荒蛮野地去当官。

    可这对于很多求之而不得的人来说,对于那些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背景,更无靠山的凡人们来说,对于那些徘徊不前,久不得志的人来说。只要能到七品,做个乡镇头首,就不错了。

    五品、从五品是正县,六品、从六品是副县,以及财政、公安和司法这三个关键部门的一把手,那么七品就是乡镇的一把手了。

    能当个乡长、镇长有什么不好?战争都已经结束了,有什么可怕的?

    万里之外怎么了?

    过去当官不也要有个回避制的么?就算现在,爬倒正县的时候,那也要外调,出不出省不一定,出府却是一定的。而爬到了六品,那就一定要出县。

    都是离开家乡,有什么不同吗?

    还挑三拣四做什么?

    ……

    这是很多‘凡人’们的‘自我调侃’,那当然是有区别的了。可他们别无选择不是?

    反正,如今的南京城,可谓是人满为患。

    如曹振庸这等背景深厚,盯着中央政治学院位置的诸世家子弟,和能混个七品官职就心满意足,哪怕是要被发配到天边当官呢也好的草根阶层,纷纷云集南京。

    一时间,南京城之大,都有点拥挤了。

    各条街道,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一辆辆马车穿梭往来。一家家店铺的招牌,迎风招展。

    整个南京,到处都有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士兵,以及巡逻的部队。

    是啊,谁来到南京不好好地逛一逛呢?

    就跟后世到了燕京和大魔都一样,就算兜里头没钱,只过个眼瘾也好啊。

    来自天南地北的举人们,往来穿梭,拉关系的拉关系,走后门的走后门。

    比如曹振庸,这个原时空位面里被道光帝最是倚重,生前为官五十二年,仕途一马平川,一江春水,步步高升,无灾无难的首席军机大臣,死后谥‘文正’的汉员,如今仕途走的却有点不顺畅。

    他老爹是曹文埴,乾隆二十五年(1760)传胪,选庶吉士,在北京为官近十年。但目光长远,虽没有早早的投效陈汉,却也早早的辞官归乡。在陈汉大势掀起的时候,投入陈鸣麾下,先后在监察院、文教部和顺天府任职,后转入财政部,如今年尚不满五十,就已经是财政部最靠前的副部长了。仅次左右侍郎,很有可能在来年内阁换届后再进一步,跨入侍郎层次。

    可那是老爹曹文埴,曹振庸本人的仕途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出身科举世家的曹振庸,立志要考取进士,虽然因为陈汉的规定,他早早的进入了官场,但做的都是闲职。他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补充知识。

    所以这些年里他的职位就没怎么动。当初跟他一块步入官场的人里,都有人坐上了从五品的正县了。他则还是一个八品芝麻官。

    更悲催的是,陈汉科举与明清完全不同,曹振庸精通的四书五经排不上太多的用场。而他自己又一心要走各科中前途最远大最光明的政治科。

    本来因为天下变革而潜伏家中多年的曹振庸就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而前两次参加进士科考的曹振庸又都倒在了考场上,现在他的年龄已经小三十岁了。

    所以这一科,曹振庸不能再退了。他的期望当然是标准了政治学院,但没能名列前茅,发配到海外当官他也认了。总比没被取中的好。要是再名落孙山,曹振庸就无脸见人了。

    曹振庸的文采不是没有,缺陷是在庶务处理和判断分析上。陈汉的江山稳固,科考就越发正规,试题的难度不断提高,这可比‘考论一篇,判五道,诏、诰、表择作一道;考经、史、时务策五道’难多了。

    ‘进士’头衔的整体含金量在不断下降,可新科进士们的政治素养却比当初鲁山取士的时候高出了不知几番。

    这也是一个不好笑的‘笑点’了。

    而‘凡人草根’们就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了,不管走没走的通门路,都舔着脸上前套个近乎,刷下脸。其间滋味令人‘回味无穷’,有人坚持了下来,也有人选择了放弃。可最终还是要在科场上论英雄的。

    对很多很多的中国人来说,考举,都是一个美梦,一个改变他们人生未来前途的机会。

    千百年来,自‘科举’在中国大地上出现的那一刻起,一种打破门楣,改变人生的光明大道就出现在了千千万万的中国底层寒门子弟的面前。

    这是一条通天路!

    是地位低下的寒门子弟跃居青云之上的通天大道。

    多少家无余财的贫困学子通过科举步入官场,主宰一方?

    它的积极意义不需要多说。

    “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南宋名臣陈俊卿大殿上回答宋高宗的这句对奏,就是‘科考制’最完美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