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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凶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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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正一语道破天机,韩天德原本是跪着的,现在直接屁股坐在后腿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龙床底下的确实是香虫木,对吸引蚊虫有着奇效。凶手只需在离未央宫一定距离的地方,将蚊虫一点点地放出来。蚊虫这么小,又是夜晚,分批飞入未央宫,那些守卫自然察觉不了,除非这些人都有郑和的眼力。

    蚊虫在未央宫越聚越多,其实往常时候也没这么多,因为那时候他们只想让朱棣慢性死亡。只是朱棣召辰锋入宫,更让郑和全程陪伴,加上换了寝宫,凶手便着急了起来,准备将朱棣彻底杀死。

    正是因为急了,所以草草处理了残留的绿血蚊虫,这就露出了一个破绽,连龙床底下的罪证都没来得及收回。

    朱高煦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知道很难再挽回了。他能做的,那便是将耍赖贯彻到底。

    “父皇,他们凭什么说香虫木是韩副统领的?”

    朱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臭小子,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朱高煦忘了一点,现在只是将矛头指向韩天德。你若越是帮韩天德说话,岂不是证明你也参与了此事?

    毕竟是亲儿子,朱棣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了,汉王闹出的小动静有不少,但朱棣心里一直有对他的亏欠。靖难之役时朱高煦立了不少功劳,朱棣对其非常喜爱。要知道朱棣本就是戎马一身,按理说汉王是最像他的,应该成为太子才对。

    只是朱棣选择了朱高炽,因此对汉王更加忍让,毕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亏欠了他。哪怕绿血蚊虫一事是朱高煦幕后主使,朱棣都不会对他下手。只是朱高煦再这么闹,到时候郑和、诸葛正这些人一起弹压,朱棣下不了台,便只能惩处朱高煦了。

    好在朱棣的呵斥,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韩天德五体投地的一拜,道:“皇上,此事都是我策划的,请您降罪吧。”

    朱棣眼神犀利,道:“满门抄斩!”

    韩天德不断磕头哀求:“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涉及我的家人。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辰锋忍不住求情:“皇上,韩天德的家人又不知道此事,何必……”

    “别说了,朕的性命差点害在他的手上,没有灭他九族已经很仁慈了!”朱棣冷冷地道。

    毕竟是古代,韩天德犯了这么大的罪,牵扯到家人很正常,他在谋害皇上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辰锋出于同情所以才开口说话,既然朱棣严词拒绝,那么再多说也无用。

    只是幕后的凶手不止韩天德一人,辰锋继续道:“皇上,汉王府的幕僚赵合定然与此事有关!”

    皇上不是要保朱高煦吗,那么就先把大火烧到赵合的身上。

    赵合倒是觉悟,把头磕在地上道:“皇上,我与韩副统领有旧,因此他求我运送尸体,我才帮了一下,但并不知道绿血蚊虫的真相!”

    朱棣摆摆手:“拖出去斩了吧。”

    真相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有些东西无凭无据不能说出来,朱棣也不想继续计较。

    韩天德与赵合被大内侍卫拉了下去,辰锋自知扳不倒汉王朱高煦,但也不能让他留在京城继续祸害朱棣与太子。这一次若不是有辰锋在,朱棣中毒驾崩,历史说不定真的会被改写!

    朱高煦背后有黄俨这等人物指点,所以绝不能因为少了一对左膀右臂,就可以将他忽视掉。

    辰锋立刻启奏:“皇上,赵合毕竟是汉王的幕僚,汉王御下不严,居然让自己手下在宫中胡作非为,我认为应尽早将他遣往封地,免得再生事端。”

    这话说得直白,但也是对朱高煦最好的处罚。

    朱棣很赞赏辰锋的说辞,也不管朱高煦哭爹喊娘,这回是下定决心要将他撵走了。

    没有人替朱高煦说话,黄俨知道事情不可为,自然选择沉默。也只有安乐公主求了情,自己兄长要离开京城,她就没有了玩伴,自然很伤心。

    这位公主年纪小,根本不知道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朱棣已经狠了心,严厉呵斥安乐公主退下,然后让黄俨安排朱高煦去封地的事情。

    到了这里,事情算是全部结束了。可辰锋不甘心,因为有一支势力居然毫发无伤,那就是东厂!

    东厂百般阻挠,更是想要辰锋的命,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们。

    辰锋当即禀报:“皇上,你似乎忘了处置东厂了!在我帮您解毒的时候,东厂居然要出手对付我。若不是赵统领和郑公公出面保护,我早就被东厂的人杀了。我一死,没有人为皇上及时清除剧毒,那……”

    朱棣看向了黄俨等人,除了黄俨,东厂一干人等全都跪拜在地。

    赵麟附和道:“皇上,东厂的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贸然出手对付辰锋,此罪比之赵合更大!”

    赵合只是暗中帮韩天德毁灭证据,而东厂的人则是直接参与了此事,这可是危及到了朱棣的性命啊!

    “黄俨,是否真有此事?”朱棣质问道。

    黄俨则是看向了掌役冯谨,问道:“冯谨,你究竟做了什么?”

    冯谨支支吾吾地道:“小人……小人只是听从了汉王的命令……”

    他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仅仅是冯谨,十几个东厂高手也都是齐齐地倒在了地上。表面看不出异样,可这些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辰锋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也只是观察到黄俨的手指微动,这些东厂高手居然尽皆死去,这位东厂厂督的武功实在太深不可测。

    除了武功,黄俨的心狠手辣也可见一斑。冯谨乃四大掌役之一,其实力和地位非同一般,更是黄俨的左臂右膀,现在也是说杀就杀,这股狠毒无人能比。

    黄俨只用眨眼间的功夫杀了自己的手下,然后半跪在地:“奴才御下不严,还请皇上降罪!”

    这话没毛病,黄俨是后来才到的,要说东厂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是黄俨命令,似乎太过牵强了。何况现在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又能拿什么来状告黄俨呢?

    若是一般人在皇上面前杀人,必定要惹皇上生气,遭受沉重的处罚。可偏偏黄俨杀了人,朱棣非但没有怪罪,而且更是对黄俨看重。

    “起来吧,你掌管东厂这些人为朕办了不少案子,只是时间太短,手底下有些不干不净的人也是正常。朕让你回去好好管教手下,再不能为所欲为!”朱棣道。

    “哼!”辰锋故意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朱棣看了看他,笑道:“还有,东厂的人要向辰锋道歉,今后绝对不能再找他的麻烦。”

    东厂不可能倒下,毕竟这是朱棣亲自设立。而东厂离不开黄俨,朱棣又看重黄俨,自然不会处罚他。下令让东厂道歉,已经是给了辰锋最大的面子了。

    黄俨倒不含糊,来到辰锋面前拱手行礼:“辰公子,黄某御下不严,我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道歉。那些人已经伏诛,还望辰公子能够原谅。”

    辰锋把头瞥向一边,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事。就算你磕头,我照样不会原谅你们!

    黄俨面露尴尬,朱棣摆手道:“好了好了,这小子在气头上,毕竟是你们东厂的人行事太过莽撞,下去之后还要多多赔礼道歉才行。”

    “奴才知道了。”黄俨答应道。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着:“报……大事不好了,韩天德和赵合跑了!”

    听了这话,赵麟第一个飞身而出,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他这个大内侍卫统领必须去把人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