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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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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 夜幕漆黑。纽约是座不夜城。纽约的中心——曼哈顿沉浸  宋朝抬头看看艾伯特冷漠的背影,低头瞧瞧自己作乱的手, 懊恼不已。俩人才见过一面, 今天初识,他怎么就作死的去戳人家的腰窝!听说男人的腰窝不能碰,得是妻子爱人才能碰。

    他俩非亲非故的, 他就去戳人家腰窝,怨不得人家生气了。

    宋朝兀自懊恼着,却不知艾伯特并非生气, 而是腰……有些软了。

    女人的腰窝碰不得,男人的腰窝更是碰不得。艾伯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窝能那么敏感,一碰竟有些软。还是说因为碰的人比较特别, 才有这效果?

    进了地铁, 宋朝期期艾艾的挪到艾伯特身边, 说:“对不起,唐岱。”

    艾伯特一低头, 就看见黑黑的脑袋顶对着自己, 因为拥挤的人群的关系快要埋进自己怀里。再听那闷闷的充满歉意的道歉,不由自主便心软。

    “你跟别人也这么亲近?亲近到随意戳别的男人的腰窝?”

    宋朝抬头,“没有。只对你。”

    所以才觉得邪乎。他本来性子里便有些冷, 那么多年也只有周肖一个朋友。还是周肖一头热乎了许久才让宋朝把他纳入朋友范围。可就算是周肖, 他也不会和周肖那么亲近, 主动发生肢体接触。

    尤其是他才和艾伯特认识, 就一时脑子发热戳人家的腰窝。实在太诡异, 太奇怪了。

    宋朝思忖,这个唐岱一定是特别的,比如会不会是妖怪变成人来迷惑他。要不然怎会长得那么好看?要不然他怎会不受控制的和他发生肢体接触?而且,普通人是绝不会说要送一个陌生人回去吧。

    他刚刚说什么?明明就不同路,甚至不认识他要去的地方,但非跟着他上来乘搭地铁。被识破之后就说送他回去。有谁闲得无聊这么做?最重要的是,唐岱似乎……对搭乘地铁很陌生?

    这么一联系起来,似乎唐岱是个妖怪的可能性更大了。

    宋朝开始不着痕迹的远离艾伯特。

    只不过在人潮涌动的地铁里,他的移动距离很微小,几可不计。

    艾伯特就静静的看着宋朝悄悄的移动,想要远离自己。看他往左边移,路被堵住,不得已挪向右边。刚挪了几步,右边被堵死。往前……往前不行,就往后,一步一拱,好像没有谁注意到他似的。

    突然地铁车减缓速度,惯性原因使宋朝控制不住的向前扑。眼看要扑进陌生的人群中,宋朝满脸惊恐,手忙脚乱的想抓住扶杆。慌乱中无意抓住了微暖有力的手,被扯过去稳住身形。

    宋朝惊惶不已,深呼口气:“谢谢——”

    妖孽!!

    艾伯特站得很稳,在这一节车厢几乎所有人都颠来倒去的情况下仍就站得很稳。快顶到车厢的身高背光,产生某种压迫感。似笑非笑的模样,俊美得不似真人的样貌,宋朝莫名的就产生了眼前之人为魔,满身邪恶之气扑面而来,张牙舞爪,等着一个好时机将他拿下吃得骨头不剩。

    宋朝心中惊骇,面上仍旧一派冷静。

    小的时候宋家人爱给他讲恐怖的传说,尤以精怪故事最喜。故事里那些漂亮美丽迷人的精怪,披着好看的皮囊,伺机夺取人类的皮肉骨血。小时宋朝被吓得面色苍白,可怜兮兮的抱着熊娃娃求着家里人陪他睡。

    因有此福利,宋家人更为热衷与他讲精怪故事,恶性循环之下导致宋朝心中对于精怪最是害怕。幸好宋老太太跟宋朝讲过,精怪最擅长揣度人心,他看你怕他气焰就嚣张,他看你不怕他就谨慎不敢轻举妄动。

    宋朝在这一刻庆幸他还记得奶奶的话,尽管内心对唐岱怀疑不已,惊骇莫名,脸上仍旧镇静。

    “谢谢,我想我该到了。”

    “不是还有一站?”

    艾伯特轻飘飘的眼神,轻飘飘的声音,穿过重重声浪,直击宋朝的心底。令他一个激灵,仿佛被一只披着人类皮囊的精怪死死的盯着,脱不得身。

    宋朝背脊都僵硬住了,一股寒气从脊椎处升起。他小心翼翼地力求自然的说:“我以为到了。反正就差一站,坐公交回去也一样。”

    “我陪你?”

    “不用。”宋朝反射性一说,说完才发现自己动作过大,引来艾伯特若有所思的目光。“刚刚不是误会了嘛,不是没下去么。那就继续坐,坐到下一站。”

    说话的这段时间,地铁停了。地铁门开了,人涌下去一批却挤上更多。把宋朝往艾伯特的方向推,两人的距离缩得极短。但艾伯特却没什么人敢去碰他,周边有人在偷看,却不敢碰他。

    门关上了。伴随着提示音,地铁缓缓开动,因惯性作用宋朝向往倒。艾伯特再次牵住他,但这回是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等他站定之后就不放手了。

    宋朝浑身僵硬,很不自在。陌生的成年男性气息笼罩住鼻间,他有些晕。其实艾伯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烟草味,优雅略带古典气息,闻着令人产生一种舒适的安全感。

    宋朝想叫艾伯特放开手,“你……”

    “嗯?”

    艾伯特低头,漫不经心的一瞥,手上的力度却加重了。虽不会弄痛宋朝,却很稳。牢牢的箍住,宋朝挣脱不了。

    宋朝闭上嘴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唐岱那淡淡的一瞥带着胁迫。好似他一旦拒绝,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他老实了。

    一路不动不说话,静静的窝在艾伯特的怀里,双手尽量抵在胸前隔出距离。宋朝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一直到海湾中学区站点。被艾伯特揽着随人潮涌出去,从地铁站出来,过安检口。

    艾伯特问他:“哪个出口出去?”

    宋朝猛然清醒,一抬头发现两人姿势暧昧极了。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立即跳得远远的。

    “我到地方了,赶时间——”宋朝顿住,不敢置信的盯着腕表,时针指着九点十五分。一个糟糕的时间点。

    宋朝猛然跳起,哀叫了一声:“我赶时间先走了再见!!”

    来不及等艾伯特回应,也彻底忘了之前对于艾伯特精怪的猜想,连同恐惧都忘了,宋朝慌慌张张的朝出口跑,速度快得很。

    艾伯特站在原地,慢悠悠的跟上去。

    他本就是心血来潮,一路跟随宋朝过来。没想到,小玫瑰给他带来更大的乐趣。

    艾伯特心理学硕士,能轻易的通过一个人的行为看穿他的内心。刚刚……小玫瑰在害怕。他害怕自己。

    一个人就算面上表情做得多好,他的肢体细微动作,他的眉目、眸色都会出卖他的真实想法。刚才宋朝面上很镇定,但一双眼睛游移不定,不敢对上他的。一对上,立刻闪躲,带着不自觉流露的惊惧。宋朝的脚和身体想着远离他的方向倾斜,他在迫不及待的想逃走。

    小玫瑰在害怕他。

    艾伯特得出这个结论,然后他刻意的试探,搂着宋朝,显得亲近。果然小玫瑰浑身僵硬。

    他试着分析小玫瑰怕他的原因。然后他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原因,他甚至怀疑自己弄错了。

    小玫瑰把他当成了……怪物?

    艾伯特一想起这点就忍不住笑。

    他现在站在地铁口,来来去去的人很多,都很匆忙,倒也没怎么注意到他。他便淡然自若的站在一边回想宋朝有趣的反应,然后笑得……很惊艳。

    跟以往温柔的微笑完全不一样的笑,倾心流露而出的笑,为他俊美的容貌加了不少分。可惜没什么人注意到,艾伯特甚至笑出了声。

    没办法,他觉得宋朝太有趣了。

    头一次有人觉得他是怪物,艾伯特觉得有趣,于是恶作剧。他可是很会演戏的人。偷偷的利用灯光角度、身高营造气氛,故意不怀好意的逗弄。

    把人吓得想要落荒而逃却又要假装镇定,艾伯特那几乎被麻烦的亲戚磨光的恶劣全被挑起来。

    正思忖间,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艾伯特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脸上笑容就淡下去。因宋朝而起的好心情一瞬间被破坏殆尽。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口流利的queen’s aent (女王口音),拿腔拿调,老式做派,还颐指气使。

    “艾伯特,你在哪里?”

    艾伯特揉着鼻梁,以rp回应:“中国。”

    实际上他并不喜欢用所谓‘正确发音’说话,过于拿腔拿调并且会使他在下属面前的形象过于高傲。但面对这些所谓的贵族亲戚,如果他不用流利的贵族腔调说话一定会被怪里怪气的讽刺,仿佛他做了十恶不赦的恶事。

    可天知道哪怕是如今的女王都已经不再执着于口音的标准,就算是王室成员也都把平民腔调和贵族腔调混合着来用,怎么舒服怎么亲民就怎么用。唯有这些早就没落了还固执己见不知变通的老贵族凭此标榜自己的身份。

    “周肖,我昨天才听你爸爸谈起你的成绩。他夸你有起步,今天看了确实很‘认真学习’。明天我就跟周总聊聊怎么教育孩子。”

    周肖正正脸色,“琴姐,我是想跟您说再见。我得赶紧回家,要不然家里人担心。宋朝,再见。”

    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举步生风,健步如飞。

    宋朝抽抽嘴角,收拾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换上水润润的无辜眼神。回身,“大姐。”

    宋善琴没看他,她可清楚自己的弱点,半点抵挡不住宋朝可怜兮兮的样儿。看不见宋朝小表情,她就可以铁面无私。

    “说说,逃哪儿了?”

    按周肖刚才那扯七扯八的瞎糊弄人,宋善琴可不信。瞧着宋朝倍儿棒的身体和刚才那话,就知道他是逃课去了。

    一想到一向乖巧的小宝儿居然学会逃课和撒谎,宋善琴那颗脆弱的钻石心就开始揪着,一种失落混杂着兴奋的诡异感不时冲击着她此刻的心神。

    想想小宝儿到这个年纪该是叛逆期来了,这代表小宝儿长大了。宋善琴就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可转念一想,叛逆期那是多么可怕的时期,山崩地裂不足以形容。

    家里头那几个姑娘个个叛逆期一来就是一副世界全都对不起我的熊样,统统叫她和家里长辈给训服了。可宋朝能一样吗?宋朝是家里的小宝儿,谁能狠心对他?

    宋善琴又联想到当年自己的叛逆,年少私奔,未婚先孕。一时之间,这为人父母(长姐如母)的忧虑就来了。左右不定,便只能先冷着脸。她甚至开始在心底里想着准备聘礼,若是宋朝真干得出私奔这事儿,她就算是顶着被女方家长打断腿的压力都得把那姑娘给宋朝拿下来。

    这宠溺的程度也是前所未有了。

    “去哪儿了?”

    宋朝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着急之下竟打了个喷嚏。

    宋善琴心里一紧,抿着唇冷着脸:“进车里说话。”

    宋朝讷讷的‘哦’了声,跟在宋善琴后头进车里。车子发动前,宋善琴说:“你先想好怎么说,再跟我说。”

    车子缓缓发动,开上正道,转高速公路。周边霓虹灯光闪闪烁烁,照着车内一片寂静。宋朝捏着安全带紧张不已,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宋善琴便静静的等着他,至于信不信宋朝说的,她自有评断。

    “大姐,我……”

    “嗯?”

    “我感冒了。”

    宋朝还是不敢说自己逃课跑去看讲座,只能用回骗过老师的谎言。他不会撒谎,这会儿闪躲着宋善琴的目光。

    宋善琴透过后视镜看宋朝,宋朝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跟大伯打了电话,他们正在宅子里等着。顺带请了医生,过会儿替你检查。”

    宋朝瞪大眼,整个人都快绝望了。

    “大姐,你跟爸爸他们说了?爸爸妈妈回来了?”

    最为担心的事发生了,宋朝回去恐怕得面对全家人的审问。

    “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大伯大婶今天下午回来。你感冒了就别让家里人担心,请来医生看看最保险。”

    “不、不用了,大姐。”

    宋朝硬着头皮躲着宋善琴锐利的目光,哪怕害怕也仍旧红润的脸色可没半点感冒后的虚弱。

    “大姐……”宋朝绞着安全带,犹豫着说出实话:“我没生病。”

    宋善琴不搭理。

    “我是逃课去了。”

    宋善琴心被揪着,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可难过,可担忧了。乖乖的小宝儿叛逆期来了,她应该查查怎么应对才是。

    “我、我去s大学听讲座。”

    “什么讲座?”

    “……时尚设计的讲座。”

    宋善琴盯着宋朝坦然的湿漉漉的眼睛,半晌转回路面上。叹口气:“宝儿,你要喜欢,大姐不会拦着你。可你怎么就撒谎了?”

    宋朝还是揪着安全带,有些委屈:“你们都不喜欢我学设计。爸爸妈妈要我学金融,考金融专业。”

    “不是为你好么?家里的公司、产业都是你的,你不继承谁继承?金融专业能为你铺路,奠定你的根基。你要学那什么时尚设计,我们不反对。那是你的兴趣,但你不能把它当成事业对待。你不能顾此失彼,因小失大啊宝儿。”

    宋善琴疼着宋朝,想法上和家里人没太多区别。她仍是认为把公司产业全交由宋朝便是保证他衣食无忧,是为他好。至于时尚设计,能当饭吃吗?多少学成出来的所谓设计师穷困潦倒,住不起吃不起的。

    她能让一心宠着的宝儿去吃那些苦吗?不能。

    现在宋朝是年轻,那颗心不安分。等他过了这个年纪再回首,他就会知道哪条路对他而言是最好的。

    这不仅仅是宋善琴的想法,同时也是宋家长辈的想法。他们一致认为继承家业是对宋朝最好的安排。

    宋朝沉默,不说话却也不认同宋善琴的话。他在沉默的抗议,沉默的反抗。

    宋善琴可清楚宋朝那脾性,现在是在跟她闹脾气,不跟她说话。

    “宝儿,我们所走的路,已经是人的大半生。我们所见识的,多且真实。我们要考虑到很多方面,我们知道哪条路是最好走的。不是我们古板固执,只是因为我们比你先走过了那段布满荆棘的路,比你先经历了那些辛苦,比你了解其中的艰辛。所以我们选择最好的一条路让你走,有我们在旁护航,你总不会太累。”

    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拳拳爱意,是对子女未来的担忧、呵护、关心。哪怕是再狠心的父母也会在旁为刚学会飞翔的崽子护航。

    宋家人虽对子女教育严格,奉行鹰式教育。他们把社会上的残酷,生意场上的诡谲裸|露在宋朝面前,却又狠不下心让他去独自闯荡。宁愿事先铺一条康庄大道让他去行走。

    宋朝听着宋善琴一番剖析,他是知道宋善琴的话就等同于家里长辈的话。在宋家,唯有宋善琴这个小辈能和长辈有同等的地位。

    他的内心一番酸涩一番感动,还有着年轻雏鸟那蠢蠢欲动不甘束缚想要飞翔的渴望。

    宋朝抿着唇,微微垂着头,露出象牙白的脖子。单薄的身子做得很是挺直,无声的透着倔强。

    宋善琴也没真以为就那么一番话能打消宋朝的渴望,她只是把话说出来,其它的还需要循序渐进。

    车缓缓的开往海湾1号宋家,期间宋善琴说:“刚才跟大伯打电话,我只是报了平安。没说什么,但家庭医生确实请了过来。宝儿,你的身体不同寻常,还是看看能不能做手术的好。”

    良久,宋朝期期艾艾的说:“大姐,谢谢。”

    .

    艾伯特从车里下来,一进林家便被林老太太拉住,往小客厅里拉。

    林老太太顶了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叠纸,亲切的问候艾伯特:“唐岱啊,你后天有空吗?”

    艾伯特想了想,说:“后天下午有时间。”

    林老太太高兴的点点头,“好好,那陪着奶奶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艾伯特笑笑,“可以。”

    林老太太很高兴,瞧着艾伯特是越看越顺眼。于是顺势问问:“唐岱,你几岁啦?身高体重是多少呐?做什么工作的?打算在哪儿定居?是住家里头还是单独住?”

    林老太太过于高兴,一连串问题抛出来那心思就有些昭然若揭。

    艾伯特静静的看着林老太太,答非所问:“林奶奶,您问这些干什么?”

    老太太从兴奋中回神,望着艾伯特看似温柔实则滴水不漏的防备稍稍的定神,正正脸色说道:“奶奶想要你陪奶奶参加一些社区活动,奶奶是社区协会主任,刚办了一场活动。需要参加者的这些资料,你要陪着奶奶参加。奶奶就得登记一下好报名。”

    “什么活动需要……这些信息?”

    老太太摆摆手,“都是咱们社区的活动,习俗。自个儿搞出来的。唐岱啊,你不会拒绝奶奶的是吧?”

    艾伯特自然不会拒绝,但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真实信息透露出去。林家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唐琳在国外居住来中国出差的侄子。

    林老太太最终满意的捧着艾伯特的个人资料回房间,扶着老花眼镜浏览上面的资料,不时满意的点头。

    “金融硕士学位……定居伦敦,有套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小银行行长……还行,可惜不是国有银行风险太大。身高不错,该配个高点的姑娘。嗯……一七最低一八最高,完美情侣身高差。这可得好好挑选,有得忙啰。”

    “奶奶,你又在骗人相亲?”

    很明显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

    艾薇拉有些心虚,眼神不敢对上艾伯特的眼睛。“他们总需要先了解你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表——你知道你要去中国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