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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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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 杨毓忻终于飞升了  但这一回,他弟弟竟然被林徽宝刺激得闭关了, 是不是那胖小子又不老实了,伙同那群狗腿子对他弟弟动手了?

    嗨呀,那胖小子胆子不小啊。

    见林徽末眼睫一垂,林母就猜出这个大儿子究竟在动什么念头,不禁摇了摇头, 道:“行了,不用急着给你弟弟报仇了。”

    “娘?”林徽末不明所以地看向林母, 他弟弟受欺负了,他这个当哥哥不得给他找回场子?便是韬光养晦,也不能眼见着亲人受欺负。

    林母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 没好气地道:“真儿是青着嘴角回来的,那林徽宝是青着两个眼眶回去的。”

    林徽末&杨毓忻:“………………”

    “这两个混小子打架没有用真元,光凭手脚上的功-夫。没什么大伤, 但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听说真儿还扯掉林徽宝的一缕头发。”林母嘴角抽了抽, 坦白说,这种跟在泥里滚来滚去的小娃子似的掐架,林母提起来都有些脸红。

    连扯头发这种招式都使出来, 谁教他的!

    林母尽量不怀疑她的大儿子。

    “那林徽宝也硬气, 放了狠话, 转头也闭关了。”

    林徽末的嘴角抽了抽。

    而一旁的杨毓忻却是若有所思。

    上辈子, 他对林徽真并无丝毫关注,更是不曾蒙面。直到那一场祸事牵连了林徽末,林徽真这个名字才进入了杨毓忻的视线中。

    上辈子从林徽末口中得来的情报并不具备可参考性——在阿末的心目中,他这个弟弟就是无处不可爱,无处不聪明,无处不懂事——而他亲眼所见的林徽真就有些古怪了。

    他与林徽末相识三年,并没有对他隐瞒自己的本名。只不过,单是这浙国有着和杨毓忻这个名字同音甚至同字的人都不下五指之数,更何况偌大天璟大世界。

    同名同姓的人不要太多,林徽末没有将他往四世家杨家少主身上想也是正常。

    但林徽真与他甫一当面就神情有异,口称“尊上”时的瑟瑟发抖不是作假。他莫名笃定他会一言不合对他下毒手,身在林家所谋甚大包藏祸心……当然,他没有这么说,但瞅瞅那张雪白的小脸,谁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

    林徽真是真害怕他。

    这份恐惧,让他在他的面前连装相都做不到,以至于一见面就露了馅。于是,他的要求哪怕再过分,让他心生抗拒,也不敢拒绝,甚至连耽误一下都不敢。

    这么一想,杨毓忻心中又有些狐疑。

    虽说他脾气说不上好,但也绝不是那种动辄取人性命的狂悖之徒。哪怕他知道他是杨家少主,也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啊?

    而且,单冲着他和林徽末的兄弟身份,哪怕林徽真真的犯到他手上,只要没有触到他的逆鳞,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他怎样。

    杨毓忻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转头一想,上辈子五年来唯一一次离开秣陵城就发生那样一件大事,哪怕林徽真不见得是有心的,但也不妨碍杨毓忻对他的迁怒。

    杨毓忻的眼眸暗了暗,那个小子,还是继续战战兢兢去吧。

    …………………………

    身后有那么一个大魔王鞭策,林徽真简直是噙着两泡眼泪给自己找了个名头,而后一头扎进了静室之中。发狠地吸收着上品灵石中的灵气,努力地向筑基迈进。

    不就是十四岁就筑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好歹也是个主角,虽然剧情开始前就遇到了终极大bss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主角光环是不是过期了,但他相信,只要他努力,一定能够早早元婴,还自己一个风流倜傥的。

    林徽真眼含热泪,不这样,他还能怎么办?

    和魔尊大大对着干?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关吧。

    林徽真这一闭关就是一个月。

    原本以为他弟弟最多也就只能忍个半天就出关的林徽末都默了,他弟这一回不是一般的认真。

    最初的半个多月,林徽末没少围着他弟弟闭关的静室转悠,有些担心他弟弟是不是在静室里头晕倒了。毕竟,自打修行开始,林徽真从未闭关一天以上。

    还是杨毓忻拦下了有些心焦的林徽末。

    他说得直白,道:“修行一途,闭关动辄百年,若是阿真连几十天都熬不下来,何谈大道。”本心上对于大道其实不屑一顾,但不妨碍杨毓忻拿来忽悠林徽末,“若是现在打扰了阿真,岂不是害了他。”

    林徽末神情变幻,终于按捺下了去静室查看林徽真状况的念头。

    林徽真闭关后的第三十天,林家漪澜院的静室上空,灵气成旋涡状聚集其上,灵气翻涌,隐成赤红之色,中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青色,正是筑基时引起的天地异象。

    彼时,林母正坐在漪澜院中的桂树下,一双美眸带着深深的忧郁。她抬手摸了摸严严实实塞在耳朵里头的棉花,目光幽幽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橘猫榛子则趴在她的膝盖上,胖胖的猫脸用力地扎进林母的怀里,一双毛茸茸的猫爪子按在毛耳朵上,喉咙中咕噜着带着恼意的喵嗷声。

    不远处,杨毓忻正在教林徽末弹琴。

    琴,自然是好琴。

    神农制式,金徽玉轸,九德兼备,是世上难得的好琴。

    杨毓忻一首渔樵问答,如山之巍巍,水之洋洋,听得林母怔怔出神。

    然而,这一把好琴到了她大儿子手上,九德兼备的名器硬生生变成了弹棉花的利器,这一声声刺耳至极,如魔音灌耳,方才杨毓忻一首琴曲营造出来的优美意境荡然无存,扰得林母额角青筋直迸,不得已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这才得了喘息之机。

    她家大儿子在音律上有着特殊的天赋。

    林徽末在鉴赏上没有半点问题,还是个知音人,曲中意境领悟极深,往往听一耳朵就能够说出奏曲人心中所想。偏偏到了他自己弹琴吹笛的时候,声音刺耳,曲不成调却还不自知,那陶醉的样子仿佛自己所奏之曲悦耳至极。

    林母觉得,她儿子的耳朵兴许是间歇性失聪了。

    而眼下,最让林母感慨的却不是她儿子那“出众”的天赋,而是阿忻的承受能力。

    连她这个做娘的都耐不住往耳朵里塞了棉花,杨毓忻这个坐在末儿身边,近距离承受琴音摧残的人却神情自若地倾听,并时不时出手纠正末儿的指法……

    真是个好孩子。

    林母心中感慨道。

    ………………

    正如林母对自己儿子的理解,林徽末喜爱音律,也是真心学琴,而且他弹琴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弹奏的曲子很好。不说能与阿忻这样的大家相提并论,但最起码的悦耳一定是具备的。

    只是,事实如何,看林母和榛子的反应就明白了。

    方嬷嬷自认岁数大了,受不得刺激,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屋子,门窗紧闭。

    身处魔音中央的杨毓忻并没有林母想象得勉强。

    坐在林徽末的身边,瞧着这人抿着唇,认真地拨弄着琴弦,别说一曲《渔樵问答》弹成了魔音灌耳,便是再难听,只瞧着他的模样,杨毓忻心中便熨帖一片。

    坑坑绊绊一曲终了,林徽末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不动,他侧头看向好友,神情间不自觉带上一丝紧张,问道:“如何?”

    杨毓忻勾了勾唇角,缓声道:“距离天籁之音尚有一步之遥,需再接再厉。”

    只这一步是不是天堑,嗯,大家都明白的。

    原本明净的琥珀色凤眸中沉淀着幽深的晦涩,缓缓出口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威胁之意。

    “当然不是。”林徽末瞪圆了一双桃花眼,开玩笑,哪怕他在反省自己对江月白是不是有些过于防备了,但绝不能诬陷他看上了人家。

    “如此便好。”见林徽末神情不似作伪,杨毓忻身上若有若无的危险褪去了大半。他将人拽回座位上,漫不经心地道:“那姑娘心思太重,不是你能够驾驭的,倾心这种女人,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林徽末无语地看向杨毓忻,好半晌才道:“这本是我想对你说的。”

    杨毓忻颔首,眼中泄出些许笑意,道:“看来在此事上,你我不谋而合。”

    林徽末:呵。

    ………………

    再看被林徽末折损了脸面的江月白一行人。

    甫一走出善功堂,江澜哼笑一声,他扳了扳脖子,懒洋洋地道:“我还有事,先不回去了。”

    说完,不待江月白反应,江澜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两个护卫忙跟在江澜的身后。

    江湛看向江月白,“姐,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个林家小子?”他是炼气八层,不是林徽末的对手。但他身后的护卫是身为江家家主的父亲亲自为他们挑选的,个个是筑基后期的好手,对付一个筑基不久的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徽末在林家的存在感不高,他不信林家会为他出头。

    江月白面色微沉,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去再说。”

    江湛咬了咬牙,按捺下火气跟他亲姐回到了江家。

    一进到屋子里,江湛就忍不住发难了。

    “姐!那个林徽末敢下你的脸面,就让我派人教训一下他。”

    “不能动手。”江月白摇了摇头,她神思不属地坐在椅子上,唇角轻咬,半晌,她压低了声音道:“林徽末身后的那个男人,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在江月白主动跟林徽末打招呼的时候,那两人说的话,他听在耳中,似乎那人之前中过毒,如今正待重修,似是炼气期。那人长得虽好,但他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