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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帝王年少时(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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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臣...不会难过。”苏袖月抬眸含笑,瞥见少年眼底失落,她淡道:“因为臣,不会让殿下死。”

    “苏袖月,你知不知道——”容珏伸出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痴道:“你说谎话的样子,让人有多心动吗?”

    “殿下,臣...”

    “记住了,只许对我一个人说。”

    容珏打断她的说辞,从袖中取出红色的缎带,一端系于自己手上,一端系于苏袖月手上,锻带极长,大约有三米。

    这个距离,想锁住一个人太长,想放一个人走,又太短。

    苏袖月没有反抗,却隐约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息,容珏要做什么,向来毫无章法,他若兴起想拉她共赴黄泉,也是有可能的。

    “太傅...”容珏忽扯着缎带把苏袖月拉到怀中,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可听说过无底崖?”

    “回殿下,未曾。”

    “没关系,一会就见到了。”

    *****

    茶楼,裴彧与严慎言话别后,忽觉身体不适,一旁的裴七问道:“小姐,又到月中了,是否该即刻赶回云南,入祈愿寺找高僧?”

    “不必。”裴彧压下异样,心中却是明了。

    这不死药的副作用便是忌大悲大喜,这几日他心情跌宕起伏,加之被严慎言气了那一出,身体本就在情绪上入不敷出,又适逢每月月中,本该寻祈愿寺的大师助为压制,却远在京城,离了千里之遥。

    若寻旁人相助,一来未必可行,二来也未必可靠。

    裴彧摇摇头,拒绝了裴七的提议,苏袖月还在这里,他怎么能安心回云南,思及此,裴彧转身便欲回暂歇脚的客栈稍事休息,“裴七,走罢。”

    话落,他回首瞬间,只觉后颈一麻,意识渐渐模糊,只依稀听见忠心耿耿的护卫接住自己后歉疚道:“小姐,苏大人说了,让我无论用什么手段,送你走。”

    您也说过,苏大人的话等同于您的话,裴七以为,为您好的,即便您醒来怪罪,也该照做。

    彼时,昏迷的裴彧还不知,茶楼这一面,已是这一世...最后一面。

    若他知晓,舍了这性命,也会留在她身边。

    那厢,严慎言几日未归,再回家时,刚踏上长满青苔的石阶,便被屋内蹭出的人大大一个熊抱。

    “少主,你终于回来了。严回还以为...你不想吃我做的馒头,才...离家出走的。”

    小护卫说个不停,娃娃脸上溢满藏不住的喜悦,他紧紧扒在严慎言身上,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下不为例,放手。”

    “不。”严回又蹭了蹭,恨不得挂在严慎言身上。

    “起开。”严慎言睨了小护卫一眼。

    “喔。”严回又委屈又老实地搓着手,一字一句认真道:“少主,我是不聪明,可我也知道你要做什么,被你留下的时候,我总是害怕...害怕哪一天,你突然就回不来了。”

    “然后,我突然...就等不到你了。”

    “傻。”严慎言摸了摸站在台阶上才堪堪到他眉宇的小护卫的头。

    “才不是呢,少主,你知道的...”严回乖巧地抬起头,眸光澄澈:“在这世上,除了怎么也找不到的妹妹,就只有你了,我的亲人,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严慎言安抚地压了压他的肩头,许诺道:“相信我,你的妹妹...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完完整整送到你面前。”

    “嗯。”小护卫连连点头,他雀跃道:“少主,找到我的孪生妹妹以后,您一定要帮她改个名字,不要叫严去了。”

    他话落,有些羞怯地漾起笑容,因为思念,严回把亲自训练的海东青取名为严去,若是妹妹回来了,他才不舍得她再叫这个名字。

    “少主,您读书多,可以吗?”

    “可...不行。”严慎言低笑一声,揉乱小护卫的头发后,闻着香气跑向了厨房,几步一跃,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后知后觉的严回追在他身后,倒跟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

    “少主,刚蒸好的,烫!”

    “嘶...”严慎言下意识用手捏住耳朵,还是被热气腾腾的雾烫得不行,他尴尬一笑,索性在厨房坐下,看着严回操劳。

    昔日就读于国子监时便是如此,小护卫悉心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多年来如一日,未曾抱怨过一句,对严慎言而言,严回...已是他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少主,伸出掌心。”收拾好残局,严回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椅子上的严慎言,严肃道:“不听话,打手心!”

    “喏,打吧。”

    “哼,”严回偏过头,取出怀中的伤药涂在他先前被烫红的地方,小声道:“多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一天到晚权谋算计倒厉害,生活却一窍不通。”

    “......”严慎言仍旧笑着,任由小护卫说教。

    “笑?还笑?”严回没辙,只好无奈叹息,“唉,还好有个优点,好养活,算了算了,开饭吧。”

    “好。”严慎言听话地坐到桌案前,乖乖等着开饭,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

    端上桌的,两碗清粥,几碟应季的小菜,再简单不过,却愣是被严回一双巧手做得色香味俱全,很显然,这小护卫是会过日子的那种,严慎言欣慰地望向对面,点点头,提起筷子。

    “等等,少主...还有馒头。”

    白花花,热腾腾的主食被递到眼前,严慎言怔了怔,笑着接过。

    活灵活现的动物模样,可爱而精致,大大地拯救了严慎言被馒头支配的恐惧,他挑挑眉,道:“严回,这样的形状,就不用压扁了。”

    “为什么?”

    不是喜欢磁实吗?小护卫挠了挠头,难道几天未见,少主又喜欢上了大凶?

    “严回啊,”严慎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正要下嘴,手忽地一抖,他放下筷子,笑意扫向肩头,那里...雪白的海东青刚刚落下。

    “严去,严去,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一直跟着苏大人他们吗?”严回亦无心吃饭,激动问到。

    “...叽叽喳喳...”

    一番对话,小护卫的眉头越拧越紧,以至于听完,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如何?”严慎言不安问道。

    “少主...你先冷静。”严回试探着,慎重道:“苏大人,苏大人他们未回东宫,而是下了江南。”

    “然后呢?”

    察觉严慎言话语里的颤抖,严回咬咬牙,艰难道:“他们——”

    “被容夙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