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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掰弯那些支柱们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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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模样狼狈, 发髻微微散乱, 身上布满了被石子磕碰而出的伤口, 襦裙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见对面的方清逸开口,漂亮的凤眼霎时氤氲起一层水雾,哽咽着道:“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夜鸢无以为报。”紧接着直接跪倒叩拜。

    “夜鸢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也只是碰巧而已。”方清逸将准备叩拜的人一把扶起。

    温和着嗓音道:“不知夜鸢姑娘何故如此, 又是家居何处, 如不介意在下可让侍从送姑娘回家。”

    忽的,夜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面露悲痛之色,忍不住抬手拭泪道:“夜鸢……现已是无家可归, 小女子本是蜀江人士, 不日前与爹娘一同进内都打算看望姨母,却不料在途中遭了劫匪, 双亲为了让我逃跑, 已被劫匪所害, 小女子慌不择路下才会失足掉下悬崖, 幸得公子搭救,不然……。”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水更是滚滚而出。

    “夜鸢姑娘节哀!”方清逸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在下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内都,如果夜鸢姑娘不介意,可与在下同往,顺便先将腿上的伤养好,到时候姑娘可去投奔姨母。”

    “多谢公子善心,夜鸢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介意。”

    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上马车后,方清逸也进了里间,从随身的包裹内拿出疗伤药及纱布,这才发现对方受伤的位置比较特殊,有些囧迫,但视线触及到对方襦裙上染上的血迹时,不得不将心中的杂念抛了开来道:“夜鸢姑娘,得罪了。”

    说着就将对方过长的的裙摆拂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双眼清明的快速帮对方包扎起了腿上的伤处。

    见到对方专注的神色及手中的动作,偷偷撇过眼的夜鸢脸上浮露出羞怯的红霞,视线从他俊逸的眉眼,到微抿的红唇,脸上露出小女儿态的倾慕之色。

    就在她面露红霞娇羞欲语时刻,对方微凉的指尖似无意般触到小腿上的肌肤,她忍不住一抖,一种陌生的电流顺着那处直窜四肢百骸,从未有过的悸动感觉霎时布满全身的每个角落,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低吟。

    霎时间,方清逸端着的温和面皮有些僵硬,此时帮对方包扎的手是进不得,退不得,整个人尴尬的不得了。

    在刚发出声音的瞬间,夜鸢就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如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动物般,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慌,整个脸几乎都红成了一只煮透的大虾,那模样是恨不得随处找个缝钻进去似的。

    俩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车厢内潆绕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

    “抱……抱歉。”

    良久还是方清逸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只是原本流利的嗓音也难得有些结巴,那从始至终都淡然如水的面上也染上了尴尬的薄红之色,衬着他本就晶莹如玉的肌肤,像极了颗散发着成熟香味等待采摘的水蜜桃。

    许是这一幕美的太过于惊心动魄,竟让身边的夜鸢一下失了神,见她半响不说话,方清逸抬眼望来,夜鸢慌忙的敛下自己眼底的神色,泛着羞怯的声音从垂着的脑袋下缓缓传来。

    “是夜鸢唐突了公子,公子莫怪。”

    方清逸心中暗舒了口气,后面为对方包扎伤口的动作也是极力的避着对方的肌肤,半响在他的努力下终是将这项艰难的任务完成了。

    因为突然加入队伍还是受了伤的夜鸢,以至于方清逸晚上也只能与方昼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夜晚的篝火印照着方清逸的面孔,火芒跳动间微微晃动,让他的面部半隐在夜色中,蒙蒙胧胧的。

    “公子,山崖之上果然有一窝劫匪,而且今早的确是劫了一出游的富商,有一人也的确是坠了崖。”阴影中方夜的声音在方清逸耳边响起。

    “嗯。”方清逸阖着双眸。

    方夜见此,尽职的隐于阴影中,他不明白公子分明是怀疑那叫夜鸢的女子,却为何还要带她上路,甚至对她如此之好,连马车都让了出来。

    夜鸢,夜鸢,夜鸢,夜鸢,呵……有趣!方清逸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唇边不自觉又挂上了习惯性的浅笑。

    夜鸢透过窗户细微的缝隙瞧见那不远处躺靠树木着熟睡的人,漂亮的凤目中哪里还有白天的可怜劲儿,甚至连白天无法抬动的腿,这会儿都恢复了自如,不见半分受伤之态。

    扯了扯不习惯的裙摆,她的手却不自觉抚上了对方为她包扎好的小腿,想到那抹急窜而过陌生的电流及对方泛着薄红的面颊,她捂住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凤眼中茫然一闪而逝,自已这是怎么了?

    笠日,因昨天的那幕尴尬太根深蒂固,俩人都难得的安静没有多话,方清逸捧着书本聚精会神,终于,沉默了近一早上的夜鸢坐不住了。

    “不知方公子此次去内都所谓何事?”

    方清逸抬眼道:“解决点生意上的小事儿。”

    “方公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夜鸢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算是吧,怎么,不像?”

    夜鸢先是摇了摇头,又飞速的点了点头,有些囧迫的道:“夜鸢开始以为方公子是哪家的王候公子。”

    “夜鸢姑娘现在知晓我的身份后是失望了?”方清逸拧着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夜鸢一下子就急了,立刻焦急地开口解释起来:“夜鸢没有,只是觉得方公子周身气度不凡,随意猜测,就算方公子不是王候公子,夜鸢……夜鸢也是配不上公子的,夜鸢的命都是公子救的,只能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大恩,哪还敢肖想更多。”

    噗呲——

    听到这傻姑娘直白的话语,方清逸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鸢听到他的笑声,本来还泛着惊慌的脸颊立刻被羞怯所代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双臂间,太,太丢人了。

    瞧到她的动作,方清逸立刻止住了笑声,只是那微泛笑意的嗓音还是能听出他此时心情的舒畅。

    “夜鸢姑娘生的俏丽可人,哪能为奴为婢,以后定会寻得一如意郞君百年相守。”

    夜鸢隐在手臂中的表情让人辩不真切,良久就传来一声轻叹道:“夜鸢也希望能觅得一人心。”

    “会的。”方清逸面色含笑。

    窗外虽是三四月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却因夜鸢腿部不便,只能安静待在马车上,方清逸担心她一人无聊,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玉棋子,俩人倒是经常在马车中对弈,一时间倒是有种心心相惜的温馨。

    经过了近一个月风尘仆仆的奔波,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城镇。

    马车从青石小路滚滚而过发出咕咕的响声,车厢内方清逸微撑开窗户,就见一派和谐之景。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并不能算的上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孩童互相嬉闹追逐,空气中不时还飘来美食诱人的香味。

    终于,马车在一座客栈门前停下,方昼停下车叩了叩车帘道:“公子,到客栈了。”

    店内机灵的小二一见到这架势就知道有贵客临门,立刻兴匆匆的迎上去,唤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他剩下的话语在瞧见那从马车中缓缓伸出的白皙完美的手时全部卡在了喉咙中。

    然后,他就见从马车上走下一位如嫡仙般的公子。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面似桃瓣,肌肤胜雪,眉眼天生含笑,周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端的一派天人之姿。

    原以为这生的俊朗不凡的公子下车后就已是结束,但他侧身后却对着车厢里伸出了手,一只同样完美的手缓缓的搭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上。

    小二傻愣愣的望着如神仙眷侣的俩人久久没有动作,倒是掌柜看到这般情形快速跑了出来,迎上前笑呵呵的开口道:“不知俩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方清逸语气温和的对掌柜道:“劳烦掌柜开三间相连的上等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马匹也帮忙用精料喂养,顺便将镇上最好的大夫请来。”

    方昼适时的递上一锭银子,掌柜一见到几乎可以将整个客栈包下来的银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接过白花花的银子,开口应和道:“没问题,没问题,请客官先用餐,小的立马让人去喂马匹及请大夫,”说着将人毕恭毕敬的迎进了客栈。

    刚进客栈掌柜就对着不远处的小二叫道:“快,快,快将贵客带到天字一号,二号,三号房。”

    “好嘞!”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在众人或惊叹或好奇的眼神中将三人迎上了楼。

    将人扶至床榻之上后,方清逸这才安了心,对着床上的夜鸢道:“夜鸢姑娘腿上的伤感觉如何?”

    “多谢方公子近些天的照顾,夜鸢感觉已比之前好多了。”

    “没事就好。”方清逸正说着,就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及店小二送餐的声音,应允了声后,就见门被推了开来,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就被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还请帮忙买几身女儿家的衣服。”方清逸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连忙应下,拿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见饭菜已上桌,又将人扶至桌边,与夜鸢一起用过饭,桌上的碗筷刚收拾干净,大夫也正好到了。

    留下药方后大夫离开,方清逸又是吩咐人帮忙去买药煎药,又是吩咐人找来大娘帮夜鸢洗漱,整个人前前后后忙的团团直转。

    夜鸢安静的坐于床榻之上,看着方清逸因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心下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涨涨的,暖暖的。

    端起瓷碗,方清逸对着床榻上的人开口提醒道:“夜鸢姑娘,这汤药得趁热喝,味道可能会有点苦,我让人买了蜜饯,过会受不了了你记得含一颗。”

    帮她将勺中的汤药吹凉送至嘴边见她喝下后,方清逸又舀了一勺,然后不厌其烦却又细致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看着身边神情专注帮她吹拂着汤药的人,夜鸢心中感动的同时又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悸动。

    自懂事以来,从未有人这么细心的喂她喝过汤药,也从未有人担心过她喝药是不是会苦,更没有人为她买过蜜饯,原来被人关心,被人爱护是这种感觉么,美好的让人不想再放手。

    将最后一勺汤药也喂完,方清逸抬头见她面上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有些诧异道:“夜鸢姑娘,你不觉得苦么?”

    夜鸢想告诉这人,刚刚的药被他细致的温柔全部化作了糖浆,虽苦尤甜,只是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道:“苦。”

    听闻此话,方清逸立刻捻了枚蜜饯准备塞到她的嘴巴里,只是动作到一半却愣住了。

    “抱……抱歉,唐突了姑……。”然后方清逸的话在见到对方动作的瞬间化作了满地的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