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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问君归期此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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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姥,我走了……”昆仑墟出入的石门畔,少女挥一挥手,和姥姥再见。姥姥温柔着声音,仔细了一句:“外面慢点儿,快了危险……”“嗯。”暖暖应一声,姥姥的“慢点儿”所指,是要她回去的途中,飞行的时候不要太快,破了音障。不然便会产生巨大的声响,引起凡人的注意现代的社会,不同于古,导弹、火炮、雷达,各种的战争利器、科学设施、设备,都会对神族的飞行造成影响!

    其中,不可超越音速,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条。

    若是在古代的时候,神人从天空急速掠过,超过音速,在人们听来,也就是一声“晴天霹雳”,意思是什么都看不见,就听着一声炸雷一般的声响。但现代社会……时代已经不同了……

    叶提娜穿着一条靛蓝色、白色细条纹相间的细脚裤,看着笔挺。上衣是一件嫩黄色的丝绸衬衫,领口一朵同样颜色的丝绸制作的蝴蝶结,垂下两条长短不一,大概一寸半左右宽度的带子,一头金色的瀑布随意的披散开,自然的卷出大波浪,很是知性。她用手捋一下头发,和姥姥保证:“放心吧呙,我会看着她的……”

    暖暖飞她一个眼镖,说:“你还是关好自己吧。”

    “暖暖,你飘了啊……”

    叶提娜一脸的痛心疾首。

    暖暖道:“根据科学家研究表明,一个人的自信是跟实力成正比的。所以你看着我好像是飘了,实际上是你自己已经跟不上我的脚步了……加油!”暖暖笑了一下,说:“不过我可不会等着你的哦。”又和姥姥摆摆手,暖暖的身体就穿过了石门,下一个瞬间,就从石门的另一侧出现。身畔的热气顿散,变得一片清凉。石门所在的山体枯木落败、裸露出一片一片的石头、褐色的泥土,就像是一块一块长在雪上的斑点。暖暖贪婪的吸了一口清冷、凛冽的空气,整个人都一阵透心凉,不由得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江上一笼统,地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好诗啊,好诗……”

    说了两个“好诗”人便悬空起来,立在距离地面大概十多丈的高度。

    “这是谁啊?原来是苏打油……”

    叶提娜随后出来。

    彩霞也跟着出来,说:“别老念别人的,来个原创的。”

    暖暖道:“原创的啊?”略是沉吟一下,一下就响起“以前”时,“他”在网上看到的段子,说的是军阀张宗昌的打油诗,便响起其中一首,随口念出来:“忽见天上一火镰,疑是玉帝要抽烟。如果玉帝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镰?”一首诗念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张宗昌的诗,念着都是很好笑的名副其实的打油诗,但却又言之有物,放在许多无病呻吟的现代诗中,算是少见的佳品。

    以为打油诗就好作?

    哪怕是杜甫、李白这些著名的诗人,你让他作打油诗,也做不来。为何?因为要做好打油诗,首先就要具备的一个充分必要条件,就是作者须是一个诙谐、逗乐之人。换一个网络时代的名次讲,就是“段子手”。

    “段子手”的弯道超车,能让人闪了腰、笑断腰,“作家”牛逼又如何?让你写段子,照样写不过段子手。

    无他,术业有专攻。

    叶提娜、彩霞都是无语……这还真的是“急智”了。暖暖趾高气昂的问二人:“怎么样?你们服气不服气?”至于剽窃老张的诗?暖暖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叶提娜、彩霞二人可不知道张宗昌,只能送给暖暖膝盖了。叶提娜一本正经的扬起脸,看高高在上的暖暖,露出一脸的小崇拜:“水土不服就服你。”暖暖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挑剔道:“这么老的梗了,你还好意思用?换一个。而且这个我有著作权的,告你啊……”

    “你去啊!给你的臭行李,不给你提了……”

    将胳膊一轮,叶提娜就将自己提着的银色的皮质行李箱朝着暖暖扔过去,硕大的箱子在空中无助的转体七百二十度,才到了暖暖的高度。然后就因为重力加速度的原因,由运动变成了一瞬间的静止。暖暖随手一抓,将箱子提在手里,恼道:“你怎么这样啊?开玩笑懂不懂?”

    叶提娜也腾身而起,并且表示:

    不懂。

    “你居然让一位美丽、可爱、优雅的淑女亲自提箱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儿风度?你好意思么你?”暖暖哼哼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女人吧?可恶,别让我追上你!”

    “你注意别超速……”

    撩拨了叶提娜一句之后,暖暖撒丫子就跑。身体外的半透明的白色毛刺的海胆一出现,就压着音障的极限,快速而灵活的运动起来。叶提娜在暖暖的后面追速速相同的情况下,二人感受到的阻力却是不同的。暖暖显然要比叶提娜灵活、轻松,万象绝灭本就以操弄空气见长,又有磁力场约束、辅助,根本不是叶提娜通过电磁转化得来的能力可比的。追了大概十来分钟,近四百里远,叶提娜就颓然放弃了。她将速度一缓,暖暖也放缓了速度,开始优哉游哉的慢慢飞快速的飞行,是很消耗体力的,就和跑步一样,百米冲刺只是适合百米跑,长跑是不行的。

    短距离的飞行,就如在昆仑墟中从中心区域到三环也不过就是六百多里所以才可以比拼一下速度,超音速飞行,进行竞速。

    但长距离就不行了……从昆仑墟出来到非洲的人工岛这么远的路程,就算是中途多休息几站地,也无法进行如此速度的飞行。

    人,受不了。

    飞行一样需要体力来支撑。

    叶提娜道:“有本事你站住,别跑!”

    暖暖道:“当你能打过我咋滴?”

    说完就把行李箱扔给叶提娜。

    叶提娜道:“跑的比兔子还快。”说完,行李箱就已经在手里了。彩霞后来居上,说:“你俩行了,咱们慢点儿飞一会儿,恢复恢复体力……”脚下的山岭缓慢的向着东北方移动,快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时候,叶提娜突然提议:“咱们去印度玩儿玩儿怎么样?玩儿上半天之后再走!”

    暖暖道:“印度有什么好玩儿的?你是想要尝一尝恒河水还是咖喱?好吧,这个不说了,咱们等下飞过去,你低头看一看,还要下去吗?”这个世界上最脏的国家是哪一个?这一个问题问一千个人,都会有一个相同的答案:印度。那种“脏”能让人怀疑人生,让人绝望的窒息……于是,三人拐了个玩儿,过了山脉,从上空看了一眼印度。印度的城市、郊区都算不上干净,但郊区还要好一些。农村地区的环境是最好的

    但随地的双足行走生物的排泄物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纯天然旱厕也不是酱婶儿的吧?

    至于郊区、城里就更没法儿看了。

    从天空看下去,墙壁是斑驳的,被不明的碱侵蚀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图案,光是看着就一股子味儿。富人区和贫民窟泾渭分明的两极分化。一边是极为现代的摩天大楼,街道干净、整洁。但这一片干净、整洁的地方却包裹在大片的棚户区和垃圾当中。暖暖的脸色有点儿不好,问叶提娜:“你确定要下去?”叶提娜默了半晌,说:“我确定只要有一成办法,我都不会下去,简直太挑战人的生理承受能力了。你说这些印度富人是怎么想的?住在垃圾场的感觉很爽?”

    彩霞吐槽道:“人家都是喝着恒河水长大的,谁知道呢。”

    暖暖心说:“还上厕所用手,吃饭用手……”想一想都感觉膈应。于是,三人果断的朝着西方飞过去,从中东的一些国家上空路过。这一带的建筑,城市还不错,整体市容要比印度好,但却少了一些熙熙攘攘,可以看到一些裹着黑袍子的女人匆匆而过,一些地方较为开明,女人们只是戴着头巾,在街上也有所有笑的。一些保守、极端的地方,女人都蒙着好几层的面纱,层层叠叠,里面的一层明明已经包裹的只剩下了两只眼睛,外面却还要戴一层眼睛部位用钩针勾出来的网格窥视孔的面纱整个人都一团黑,连眼睛都看不见。至于这玩意儿的视线好不好,可想而知……

    这些人的严装素裹,让暖暖不禁想起自己的“前些年”每日都必须戴着口罩、头套的日子,小小的缅怀了一下成长中那一个阶段的辛苦。

    但和这里的女人相比

    彼此的目的、心态,却都是截然不同的。她戴口罩、戴头套,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身体营造一个更加“干净”的环境,协助练功。而且口罩也好、头套也好,都尽量做得漂亮,将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故多少的辛酸、闷热,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中东这些保守地区的女人却又不同。她们是被强迫的,只能选择黑色的宽袍遮住自己的一切。

    教义明确的规定了她们的身体都是羞体,应该被遮住,敢于露出手脚,或者哪怕是不小心露出手脚的。手和脚都会被砍去在一个山谷之中,经过伪装的中东风格的小镇,显示着自己原始、落后的风貌。一些抱着枪的男人脸色黝黑,留着大胡子,穿着白袍白帽,或者裹着头巾,一些匆匆的女人躲着人快速行走,以暖暖锐利的眼光,很轻易的就看到许多女人都是残疾的

    一些人被割掉了鼻子,一些人的手被砍断,有一些干脆只剩下了半截胳膊。当风吹在黑袍上的时候,这些特征很容易分辨。

    那是一种怎样的残忍?震撼?但暖暖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恢复了平静……“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她的语气中,甚至有一些冷酷。或许是恨屋及乌,在短暂的被感性左右之后,她的感性就滑落到了另一个方向这里的人不值得同情。是的,在那片刻的心弦拨动之后,立刻就变得冷硬、厌恶。她转身就走,没有想要惩罚那些罪人的意思,也没有解救这里的妇女、孩童的意思。

    叶提娜追上去,问:“就这么走了?”

    暖暖反问:“不然呢?”

    叶提娜指一指下面,已经远了一些的隐蔽小镇。暖暖明白叶提娜的意思,只是……“我的同情,没有那么廉价。我不奢求感激,但却不会帮助一群不会感激,以为别人的帮助是理所应当,不懂得尊重他人,你说,有帮助的价值么?”这里的“价值”并非是金钱、或许其他的价值,而是一种“认同”。而在这一片地方,这一群人,却让人缺乏了这种“认同”,叶提娜想了想,也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走吧……”做出了选择,三人就不再留恋这一片地方,提高了速度快速的逃离。一直到近海之后,三人才将速度降下来,任由风推动着三人随意的飘荡。

    她们只是以磁场的力量悬浮,随波逐流。

    心情很难说好,还是不好……

    一些海鸟从三人身边掠过,投入到心相投影的范围之内,就一下看到了三个人。只有花生仁大小的大脑的海鸟思维简单,却也知道基本的害怕。这超出预料的一幕,让几只海鸟想要快速逃开,却被暖暖斜了一眼。只是一眼,目光接触,海鸟就瞬间呆滞了一下,变得乖顺起来。

    脚在海鸟的背上轻轻的一点。

    海鸟沉了一下。

    暖暖朝着前方窜出一步。

    心想:“要是多来几只就好了。可以像楼梯一样踩着走……”飞行的感觉很自由,可脚下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又想到如果将海鸟放大……嗯,就好像是仙鹤一样大,是不是就可以如同神话中的仙人一样,骑鹤下扬州呢?那样子一定很帅……想到这里,她便随口念了一句“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迎着平流层柔和的风。

    逼格满满。

    像是一幅画仙子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