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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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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国而战,是将士的荣耀。

    战死杀场,是军人的勋章。

    第一个被任命杀敌的是鹰翔将军,他揣起令牌,直视颜嵋孝,重重拱手:“末将若不能马到成功,就求大人将末将剐了,再暴尸荒野喂野狗!”

    颜嵋孝忍下眼底泪,重重点头。

    “蛇行将军听令!”取出了第二支令牌。

    “我在!”

    蛇行将军战出来时,已经胸膛起伏,早已按捺不住杀敌斗志了。

    “敌阵之左首,有一员右手使短锤,左手绑石盾的大将,名为哈德力。”甩下令牌,立下军令:“我命你提五千军马,斩杀哈德力,砍掉敌将旗,不许冒进,不许失阵!”

    “我三个回合之内,必将哈德力挑落马下!”蛇行将军面现狰狞,一声狂言。

    “不可!”颜嵋孝切切叮嘱:“此将手中的锤盾,势大力沉,两臂有万斤之力,我命你三十个回合之后,才许刺杀此将,不得违令!”

    “末将尊令!”蛇行将军接下命令,再对颜嵋孝拱手:“我若不能成功,求大人也将我剐了,皮肉拿去喂狗!”

    这就是军人的气血,令人动容!

    “狼啸将军听令!”这是第三支令牌。

    “狼啸在此!”

    “我命你提五千兵马,待鹰翔将军与蛇行将军双双砍倒敌军大旗后,直冲敌阵左后,那里有一名战将,是手使两柄短缨枪的姑娘。”即将甩下令牌时,又想起白先生曾嬉皮笑脸的向他讨过这位姑娘,颜嵋孝心下苦叹后,堪堪一声:“只许你生擒这员女将,不许斩她,砍倒将旗后,不许冒进,不许失阵!”

    “大人!”狼啸将军面目捉急,上前一步:“怎么偏偏让我去战一员女将?”

    众将偷笑,怕是狼啸将军觉得与女子争战,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你若怕不能胜了她,我再派你别的事。”颜嵋孝淡淡一声。

    “我怕胜不了她?”狼啸将军虎目圆瞪,大吼一声:“我怕我一鞭就抽死了她!”

    看来方才的一句激将,已经起了作用,颜嵋孝咽下笑意,再叮嘱一句:“只许生擒,不得违令!”

    揣好了令牌,狼啸将军闷闷不乐,别人都在杀敌,我却要偏偏擒敌,十足窝囊。

    “我若不能生擒了她,大人也不必剐了我,就直接让野狗活活把我啃死吧。”

    他的语音憋屈,逗乐了满堂,为大战之前,留下了几分轻松。

    “熊威将军听令!”

    “大人请说!”

    “我命你提五千弓箭手,待鹰翔将军与蛇行将军双双砍倒敌军大旗后,直冲敌阵右后,那里有三座高木楼,是蛮军的箭雨阵。”介绍过了木楼之险,施下号令:“不许携军离木楼太近,只在远处将箭支射向楼身,每支箭头上都必须插着点燃的油包,我要火烧箭雨楼!”

    熊威将军心里猛惊,难怪那时炖肉时,总兵大人要我准备破麻布包油包,并入兵器库,只许我一个人知道。

    原来在那天,总兵大人已经计算好了破阵之事!

    再望向颜嵋孝时,熊威将军眼里满是崇敬之情,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个书生总兵。

    “烧成了箭雨楼,砍掉敌将旗,不许冒进,不许失阵!”熊威将军揣好令牌时,颜嵋孝切声叮嘱:“多领箭支,多放箭支,万万不要吝啬,这干系此战成败!”

    “总兵大人你瞧好吧!”熊威将军一声虎吼:“我要它们的箭雨楼一箭都放不出来,就死在火里!”

    “鹿跃将军听令!”颜嵋孝抽出了第五支令牌。

    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了自己,鹿跃将军横出一步,抱拳大吼:“鹿跃在!”

    “我命你提一万长矛军,待看到四杆将旗倒下时,冲入敌阵中,左右乱冲!”怕鹿跃只顾杀敌,不能领会其中用意,颜嵋孝将计策讲清:“少杀敌,多驱赶,别让敌军反扑,再夺我军战下的四个阵角。”

    “大人放心,如果失阵,可杀我全家!”

    五支令箭,安排完了所有,颜嵋孝起身拱手,目望众将:“华夏存亡,皆在众位之手,我将出城擂鼓,振我军威!”

    盟过了军誓,众将各自领命回营。

    总兵营内,英雄气不散,依然荡气回肠。

    颜嵋孝却独自索愁。

    白先生不在,开山斧将与流星锤将谁来破?

    占据阵魂之位的铁莲花老者,又该如何应对?

    几番浊叹时,听到一声轻笑:“总兵大人,有酒吗?”

    这声音?白先生!

    寻声望去,见到白先生已不再是兵卒的打扮。

    他一袭白衣胜雪,手持白色羽扇,目光烁烁,分外俊朗。

    见到了他,似乎见到了救星。

    颜嵋孝大步迎上去,长出一口气:“我就知道,白先生一定不是怯战之人。”

    “这个不急着说。”白先生扬眉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酒?”

    低眉一笑,轻轻回他:“我总兵营中,并无藏酒。”

    “我就知道你没有。”白先生没有失望,反而一笑:“所以,我给你带来了。”

    笑谈间,他从后腰解下了一只葫芦,对颜嵋孝晃了晃:“杯子,你总该有吧?”

    不得已,取出两尊杯,任他注满酒。

    白先生徐徐饮了一口,满面享受:“土蕃国的青稞酒,果然与我们的五谷酒不同,味道上是各有千秋啊。”

    他带来的是青稞酒,他当真去了土蕃国?

    颜嵋孝满眼急切:“白先生,你的朋友可愿意助我们破阵?”

    再饮一口酒,白先生撇了撇嘴:“我求是求过了,至于她们肯不肯帮忙,谁知道呢?”

    盼了三十天,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见到颜嵋孝沉声无语,白先生轻轻言笑:“一切事,尽人事,听天命,不必自寻烦恼。”

    他说得好轻巧,如果不能破了阵眼与阵魂,我派出的将士岂不是要早晚死在阵中?

    白先生似乎不察颜嵋孝的担忧,又注满一杯酒,凑到嘴边问:“明日破阵,将士们入阵杀敌,你做什么?”

    “我出城擂鼓,振我军威。”

    “你倒是为自己挑了个好活儿。”淡淡嘲讽颜嵋孝一句,白先生满饮了酒:“明日我陪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