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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跟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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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降妖,鬼作祟。

    谁见佛鬼同道?

    西极乐的罗汉,要算韦陀的后账,白无常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幸好还有魍电在前面挡一道。

    和尚笑过无常,转身再看魍电,只把冷艳的佳人打量完全。

    “佛家的人,对不能说破的事,总会说一句,佛曰,不可说。”

    用蒲扇根子,挠挠脖子,和尚对魍电一眨眼:“但你这娃娃,长得太好看了,我和你说说,佛老大也不会怪罪。”

    女人被夸,总是喜不自胜,不动声色的冰山美人,也会微微脸红。

    看到魍电低眉,和尚笑得更欢,几乎醉眼迷离。

    “小老鼠和你们地府,还有几段因果未了,杀了她,就没热闹可瞧了。”

    和尚不除妖,原来还有后续之事。

    他能看破未来,也必定不是凡僧。

    听过了原由,魍电冷问:“你是何人?”

    被问的得意,和尚大笑,把蒲扇摇的几乎散架,抹去了鼻涕,挺胸作答:“本禅师是西湖岸边,灵隐寺中的高僧大德,法号道济,小美人儿听过吗?”

    西湖灵隐寺,道济?

    难道很出名吗?

    “没听过。”魍电毫不动容。

    “那世人尊称的济公,听过吗?”和尚不摇扇,有点捉急。

    “没听过。”

    “我就不信了!”和尚把蒲扇插到领子里,吐到手里一口唾沫,擦了擦黑脸,认真的再问:“西方极乐,灵山大雷音寺的降龙尊者,你总听过吧?”

    “听过。”

    和尚松了口气,总算找回了点面子。

    “降龙,是被金翅大鹏揍过的十八无用之一。”

    十八无用?

    被魍电说的脸红,和尚无力的垂下头,长叹一声:“还不如不问呢。”

    叹息过后,转头就问白无常:“你们下面的人,都是这么聊天的吗?”

    “只有两个,被大师巧遇了一个。”白无常陪着和尚苦笑,替他自嘲:“大师的运气真好。”

    在魍电那没了面子,在白无常这里却要找回来,和尚挺胸抬头,正声正色:“我已打发完了小美人儿,该咱俩聊聊韦陀的事儿了。”

    打发?

    他真好意思用这个词?

    该来的躲不过,白无常只有硬着头皮接着。

    为怕万一,先向魍电求助:“电小姐,大师要找我算旧账,一但算不清楚,恐怕就要打杀了我。我死后,求电小姐带我的尸首回……”

    “葬身西湖美景,何必遗憾?”

    不原意听他啰嗦,魍电踏雪凌空,隐没在夜色里。

    “你一句话就支走了小美人儿。”和尚满眼佩服:“这招声东击西,实在巧妙。”

    呆望魍电隐身的去向,苦笑看着和尚,实在无奈:“我哪里是想支走她?实在是想留她在我身边救命,结果你们都会错了意,到底是我哪句话出了问题?”

    雷电响彻西湖夜空时,暴雨淋漓。

    小舟荡漾在无光的湖浪上,几分凶险。

    花丝雨有一点点怕,梅船夫从小舟的暗仓里取出蓑衣,替她围好。

    恶风卷浪,西湖翻滚。

    如山一样高的水浪,像数万只蛮横的野兽,扑向小舟。

    他一浆划水,调转船头。

    独立船尾,迎接风浪。

    天那么黑,花丝雨看不清。

    只知道他独自横浆在船尾,要以一人之力挡天威。

    浪音隆隆,像阵阵滚雷。

    没想到我得了自由身,却得死在这片水里。

    欲哭无泪时,丝雨轻轻一笑。

    死就死吧,我去陪陪他。

    被小船摇荡的头晕目眩,丝雨刚刚站起来,险些落水。

    “别过来!”

    梅船夫大叫。

    吼声破天。

    谦谦君子的他,在此时,更像是一个威猛的将军。

    懂得保护女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即使面临生死。

    是啊,生死,不过如此,只在浪花来临之际。

    花丝雨不舍得闭上眼睛,想看清夜西湖。

    夜西湖,我的坟墓,不是吗?

    也想看清梅船夫,与我同死的男人。

    也许上天可怜,不可视物的湖面,突然打了一个闪电。

    一瞬间,眼前明亮。

    单浆冲天,梅船夫抵住巨浪。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这绝不可能!

    可是,如猛兽一样的巨浪,已被他凝结成霜。

    像西湖秋波上的雪山。

    就这样,化险为夷了?

    闪电一亮即逝,被光亮刺过的眼睛,在乌云下,更是不可视物。

    丝雨已经不会呼吸了,抖着嘴唇,挤出怜音:“你,到底是谁?”

    险情已去,暴雨击打着湖面,融化了冰浪雪山。

    只要有雨声在,天地间,会显得出奇的安静。

    静的让人窒息,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梅船夫没有回话,让丝雨更绝得恐怖。

    他是不是妖?

    他是不是鬼?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条小船。紧紧抓住蓑衣领口,急急催他:“我要回大船。”

    不管他是妖还是鬼,终究听了丝雨的话。

    轻轻答丝雨一声好,单浆入水,摇向花船。

    他又不急不徐,像君子作画。

    听西湖落雨,赏夜风轻徐。

    除了花丝雨仍然心跳如兔,好像什么灾难都没发生过。

    波涛轻轻起伏,小舟几番周转,船楼已在眼前。

    本以为看到了船楼,心里会安,却更让丝雨觉得惊险。

    不久前,花枝招展的大船,只剩下半边。

    船头倾斜下沉,还有余火未褪。

    小姐呢?

    小姐呢!

    虽然主仆有别,但相识一场,怎能不让人心急?

    丝雨趴在船头,双臂探入水中,拼命的向大船划去。

    不忍看着丝雨心急如焚,梅船夫更进一浆,小舟破浪如飞。

    来不及等到小船靠上船尾,在接近时,丝雨奋力一跃,爬上船梯。

    诺大的船尾,曾经是她最喜爱的地方。

    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跑了几圈,不顾划破手臂,推开所有的残木,竟然见不到一个人!

    “人呢?”

    不听话的泪,随雨滑落,丝雨转头看到梅船夫。

    跑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丝雨已经蛮不讲理:“人呢!人呢!”

    抬起手,想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却被丝雨打落。

    “你是妖怪,你和梅郎都是妖怪。”

    亲眼见到他化浪为霜,不是妖又是什么?

    “梅郎娶亲是假,你们吃人是真!”

    妖性恶毒,求饶没用,不如戳破假相!

    “在大船上,梅郎吃了小姐。”丝雨冷冷一笑:“在小船上,你本应吃了我。”

    听着丝雨的冷言冷语,梅船夫已经发呆。

    不狡辩吗?

    你果然认了!

    “不管你想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怕你!”

    跟他拼了!

    丝雨紧咬嘴唇,回身捡起一根断木,刺向梅船夫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