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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姑娘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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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安侯世子与路家三姑娘的这门亲事,一直都是各世家贵族议论的重点,自打圣上赐婚圣旨一出,众人的目光便盯着两家,如今齐安侯府送来的聘礼之中,还有御赐的如意,更加引的满城艳羡。

    今科进士那么多,为何圣上独独对齐安侯世子韩均如此偏爱?

    有人不禁联想到十几年前,齐安侯一夕之间毫无怨言地交出手中兵权之事,前侯夫人还为此一病而去,而后大长公主就将韩均接去了公主府养育一段时间,直到齐安侯续弦,方才正式回了侯府。

    其中隐情,但凡是经历过夺嫡之乱的老人,大多讳莫如深,不肯多言一句。

    但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此时的路家却是热闹非常,门外早围了一堆人来看韩家娶媳妇的聘礼,不时发出“啧啧”咋舌的赞叹声。

    没想到,齐安侯府不过是个二等勋贵,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动静,底蕴却丰厚的很。

    府中书房,路景修也与齐安侯韩焘在说起此事,路子闵与韩均是小辈,便只能坐在下首,坐直了身子听他们说话。

    “侯爷太客气了。”路景修笑的见眉不见眼。

    虽然觉得韩家办事很得意,让自家大大涨了面子,但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只是想到这表明齐安侯很看重自家女儿,路景修焉能不高兴?

    本还担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女儿嫁过去后少不得要受点闲气,这般看来,侯府之中,那个何氏和一双儿女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如何也是越不过韩均这个正儿八经地嫡长子的。

    由此,路景修越发觉得韩均不错起来,此前的种种挑剔也都消了不少,韩均的人品学识他都是十分清楚的,连“做梦”这种天意示警的事情也都坦白地说了出来,对自己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可见是个心性正直的好儿郎。

    尤其是对自家,坦荡真诚。

    “景修兄何必这么见外,咱们两家既然有这个缘分做了儿女亲家,那以后自然要多多亲近。”

    韩焘是个武夫,但自小也学了些文人做派,算的上是个儒将,否则也不会对嫡长子从文一事没有丝毫反对了,并且心里也是真正得意韩均的,因此也就不谦虚,直言道,“我是个武将,均儿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凭他自己,往后还望亲家多多帮衬。”

    “侯爷严重了,世子于公事上极尽心的,有时便连我也自愧不如。”

    男人这边聊的投缘,也没什么避讳,可女眷那里,却多少有些尴尬。

    何氏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着了一品侯夫人的全装,一眼看去极尽富丽堂皇,却不见得有多贵气,反而叫人生怕她被憋闷地晕了过去。

    这可是八月里,秋老虎还时不时地回来打个转儿呢!今天是个好日子,也不知她摆出这个阵仗来是想做什么。

    齐氏目光再次转回到大长公主那里,笑地诚心,“大长公主,不知您要来,也没备什么,实在是失礼了。”

    她心中明镜儿似的,只怕是韩均得知继母这番做派,请了大长公主过来压制她,否则,凭她二品的诰命,只怕还要给何氏行礼。

    也难为何氏穿了这么多,还得规规矩矩地站在大长公主身后伺候着,连坐的资格都没。

    “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依我看处处都极好的,难为你一个人,将子女都教养地出色,儿子都中了进士不说,便是女儿也没有一味地溺爱,很是懂事,讨人喜欢,路大人也是国之栋梁,每日为君分忧,实在是辛苦了。”

    大长公主一张口,就将整个路家都夸了个遍。

    在做的几位夫人心中不免思量,这恐怕是圣上的意思,看来路家还能更进一步呀!

    温氏还罢,她与齐氏是从小处到大的手帕交,自然是为齐氏高兴,想着好友夫妻和睦子女出息,打从心底为齐氏高兴,但何氏与大齐氏便不这般想了。

    大齐氏与她虽然是堂姐妹,但二人在娘家时就免不了被处处拿来比较,后来大齐氏嫁进施家,夫家本就不如路家,偏偏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儿子,更是不如路家兄弟二人出息,唯独一个女儿,打小是精心教养大的,就想着能攀一门显贵的亲事。

    本以为大长公主府的秦衡便是极好的了,可现在看着,圣上对韩均如此倚重,她心里难免酸醋,只好歹还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再说何氏这边,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脸已经成了猪肝一般。

    她只是要给女儿求个县主的名分,为此对着大长公主小意奉承曲意逢迎,结果呢?却被当着众人的面,尤其这还是在路家,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何氏想到大长公主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便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声。

    可是越想她却越怕。

    今天不过是想要打压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韩均就能搬了大长公主出来压她,若再有动作,想到临出门前他那意味深长地一瞥,何氏打了个冷战,有些退缩之意。

    女儿的县主名分,侯爷还要知会了韩均,以后关系到儿子的前程呢,他会不会万般阻挠?

    如今韩均羽翼渐丰,早不是那个刚回侯府之时沉默寡言的继子,连侯爷都要事事以他为先,又怎能不让何氏多想。

    韩均曾说过,只要她安分,就不会计较……

    她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而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施清徽,却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与秦衡的婚事十有八九是定下来了,但自小就有的心意又怎能说忘就忘?她看着另一边娇俏笑着的路子昕,心里像针扎一般地疼。

    哪怕她再知书达理,大长公主也从未夸过一句,哪怕她礼仪周全挑不出丝毫毛病,那个人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施清徽记得,小相国寺那一次,似乎是二人最后一次说话。

    “韩世子,小女素闻世子才名,向来仰慕……”

    话还未说完,韩均便从身边走了开去,只留下一句”姑娘自重“,便脚步匆匆地出了大殿。

    她抬眼看去,似乎看到表妹路子昕的身影,从殿门处一闪而过。

    韩均当时追的,便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