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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驳伦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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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九十二章驳伦之秘

    夜色渐浓,福宁宫中早已经灯火通明。

    冷凌孇身着轻纱,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平静,侧身依在赤金靠背的凤榻上。指和无名指上的黄金指套取下,那修长的指甲带着几分轻微的弯曲,内曲而卷。那白嫩的指尖之处,残留着少许的湿皱与苍白。

    头上的凤冠除下,黑亮的秀发云鬓交错,曲盘在脑后。原本白皙的皮肤,因终日极少见太阳,带着几分病态的寡白。慵懒地伸手取过一个葡萄,轻轻地放到嘴里。旁边的宫女呈上乌木口杯,冷凌孇轻轻地吐出葡萄籽皮。

    轻轻地挥了挥手,宫女退下。

    冷凌孇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香案旁边,抬头看着香台上的镂空的赤金香炉。那香炉之中,暗燃的粉状沉香,袅袅地腾升起缕缕青白色的香雾。那丝丝浓郁的香味,带着一种透人心魄的清醇。仿佛幽灵一般地,从呼吸中进入,慢慢地净化着人的身体和心境。

    这种香味,总会使人着魔一般地沉沦其中。

    熏香性烈,虽能使人的心境变得平静沉稳。可是,物极必反,世间再昂贵的熏香,嗅取过多,终究会对身产生不良影响。

    垂帘轻动,闪身走出一个矫健高大的白色身影。

    冷流世沐浴出来,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那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依然带着几分潮湿的水痕,散落在脑后。

    轻轻地走到冷凌孇的身后,眉头皱起,沉声道:“姐姐,这熏香于人体无益。这屋中过于密封,无通风窗日后还是少燃为妙。”

    着,走到香桌边上,抓起盛香瓷筒,倒扣在香炉上。

    冷凌孇抬头看着冷流世,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轻笑,道:“你身体真的无碍么?”

    见到冷流世之时,只把她吓个半死。浑身的血痕,和衣袍上狼狈的裂痕削口,就像一个受伤严重,命悬一线的重伤之人一般。

    冷流世哈哈一笑,伸手理了理脑后的长发,走到冷凌孇的身边,伸手捧着冷凌孇的手,笑道:“放心罢,那身上的血,并非我的。还好,有属统领在,父亲担心之事也彻底解决了。”

    冷凌孇的双眼中,带着几分心疼,伸手摸着冷流世的脸,柔声道:“流世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姐姐也就放心了。”

    忽地,目光一动,疑惑地看着冷流世,道:“为何你的脸色如此差?真的不曾受伤么?”冷流世的脸上,似乎弥漫着一层暗沉的乌青之色。在那一脸白皙点缀之下,带着一种伤凼之态。

    冷流世摇头道:“连日赶路,过于疲倦了。只等我回府上休息几日,便能恢复了。”

    他与属龙语对接双掌,虽然属龙语有身伤在身,而且对他毫无杀心。可是,属龙语那一身逆神力,纵是在重伤之时,也是异常威猛。若非他尽力死防,恐怕也是重伤。

    冷凌孇拉着冷流世的手,走到凤榻边上坐下,低声道:“那属龙语于本宫有恩,不管如何,他们兄妹都是我冷府的恩人。”

    夜芳菲在战功封赏典上,将战功之能拱手让给冷流世,满朝皆知。如此盛惠之举,若非冷流世是她极为亲近深信之人,夜芳菲也断然不会将自己以性命换取而来的战功让给他。

    冷流世点了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了。”轻轻地凑到冷凌孇的耳边,轻声道:“属龙语以洗髓心经之法,给姐姐疏通身体经脉,过度的耗损真气。加之与皇帝密派的高手过招,才会聚伤成疾。我只担心,他的残殇之身,恐怕日后也难以恢复如初。”

    冷凌孇面色一变,疑惑地看着冷流世,道:“属龙语暗中出手相治,已属逆伦之举,此事除却本宫之外,断然无人得知。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冷流世摇头轻笑道:“姐姐放心,是燕子与我的。”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冷凌孇的手,正色道:“姐姐,你数年以来,身无龙嗣,可曾查出是何原因?”

    冷凌孇目光一冷,猛地推开冷流世的手,双目中带着锋利的寒光,厉声道:“南宫燕,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属龙语为成男之身,虽是宫中武官统领,可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在深夜之时进入皇后寝宫之中施功通经活脉,纵是清白之身,也难逃驳伦之罪。

    冷流世面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冷凌孇,急道:“姐姐休要着急,必是那属龙语身伤不适,与燕子的罢。”

    起身搀扶着冷凌孇的手,柔声道:“属龙语深得皇上宠信,纵是知道了他施功给姐姐疏通经脉,也是为了皇室着想。姐姐休要过于担心了。”

    冷凌孇紧紧地咬着牙齿,整个身子发出猛烈的颤抖,怒道:“南宫燕果然逼人太甚,从进宫之日起,她便心存野念。直到她联合国师,骗取太后信任,本宫都不曾对她生出排斥之心。不曾想到,她竟如此不知高地厚,就连本宫的私行之举,都敢暗中调查。”

    冷冷地推开冷流世的手,正声道:“流世,你被调回宫城,是皇帝的意思么?”

    冷流世低头沉思,道:“是芳儿的意思。”

    冷凌孇目光一动,咬了咬牙,道:“南宫秋此时在边界接管三军,便是拥有了实权之能。若是南宫燕日后在宫中目无规矩,恐怕皇帝也奈何不了她罢。”

    原本冷凌孇对冷流世被调回宫城任职心存忧虑,只担心他兵权被暗中剥夺。可是一想到冷流世的刚烈之性,若是留在边界,难免会生出乱子。此时调回宫城,也并非坏事。由此可见,那属芳对冷流世果然事事关心,思考得妥善有理。

    冷流世猛然一惊,急道:“姐姐,发生何事了?难道燕子在宫中,与姐姐不合么?”一直以来,冷流世从未将南宫燕当成外人。南宫燕进宫之时,冷流世还再三央求冷凌孇要照顾好南宫燕。

    冷凌孇哈哈冷笑一声,脸上带着轻蔑的不屑,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冷流世,道:“你果然好真,你还真的认为,那南宫燕依然如同孩童之时,那般的清纯无知么?”

    抬手指着冷流世的鼻子,冷声道:“我告诉你,万万不要对南宫秋兄妹掉以轻心。此时南宫燕终日逗留在太后的身边,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将本宫从皇后的位子上拉下来。”

    冷流世双目圆瞪,沉声道:“姐姐,燕子断然不会是那种人的。她自便与我一同长大,除了性格稍烈之外,断然不会是落井下石之人。”

    在冷流世的心中,南宫燕与冷府如同一家之亲。数年前在酒楼与司马监发生冲突之时,南宫燕不顾性命,挺身为自己接下司马监致命一掌,才会落得重伤。就连那练习十余年的武功,都毁于一旦。可是,南宫燕从未对冷流世有丝毫的埋怨之意。

    如此单纯善良的女子,怎会是那种野心于世之人呢?

    “哈哈……”冷凌孇仰头发出一声冷笑,锋利的双眼,逼视着冷流世,道:“燕子?你日后见之,便得以淑妃相称了。也许,在不远之日,便得以娘娘相称了。”

    南宫燕成为淑妃之身,冷流世与南宫秋在边界之时便早有耳闻。可是,冷流世从未听过南宫燕竟然有此胆子,敢公然与皇后对立。难道,这丫头是因为皇后对她一再照顾,才会便得无法无了么?

    冷流世低头沉思,道:“姐姐,南宫府与冷府素来便是至交。”轻轻地凑到冷凌孇的耳边,道:“就连南宫大人,辞官归田,便也依然在暗中帮我冷府。南宫瑾虽然贬为庶民,可是依然对老父照顾有加,只要父亲有事,他必然竭能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