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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借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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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章   借风使舵

    走出皇后寝宫,夜芳菲伸手取出锦袋,凑到鼻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身子猛然一震,穿过曲折的琉璃碎石过道,扭头朝着身后的随身侍卫沉声道:“你们速速去西宫,寻南宫德妃过来,我有事与她商讨。”

    看着侍卫领命而去,夜芳菲紧紧地咬着嘴唇,双目之中慢慢地涌起一抹冰冷的寒光。

    沉寂的内殿,青铜炉中的木炭跳动着淡蓝色的火焰,如同一个个跳动着的幽灵。屋子中散发着一股沉闷的温热。纵然是在严寒的冬天,屋内之人的额头上仍然冒出密密的汗珠。

    南宫燕洁白的玉手,缓慢地抬起白瓷茶盏,不紧不慢地张开朱嫩的双唇,轻轻地吸了一口散发着龙井清香的茶水。

    在南宫燕那张嫩白的脸上,洋溢着欢悦而轻松的微笑。像极了一个懵懂的儿童,在吃饱喝足的时候,露出畅快淋漓的微笑。只有内心无比安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笑容。可是,屋中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脸上带着这样的微笑。侍卫,还有宫女,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地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南宫燕轻轻地放下茶盏,微笑着轻轻看向地下。

    一个娇弱清瘦的女人,身着金凤浮绣的锦段锦裙,脸色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南宫燕。

    那深紫色的长裙上,带着无数的破洞与刀痕,她咬紧了牙跪在地上。因为极度的痛苦,脸色早已变了形。曾经仅次于皇后之下的周德妃,此时,尽管双眼中带着无比的仇恨与凶残,可是仍然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丝毫。

    青花石板铺成的地上散落着白瓷的碎片,周德妃的双脚恰恰跪在碎瓷片之上。鲜红的血从她的膝盖缓缓的流出,随着石板上的纹路,一丝一丝地散开来,如同血红的蛛网,慢慢地扩大,散开。

    南宫燕轻蔑地一笑,道:“周德妃,如果此时求我,我会放了你。可是,你得告诉我实话,到底是谁,能让你有如此大的胆子。”清脆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温柔。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带着挑逗与诱惑。

    闻言,周德妃脸上痛苦的神色慢慢地散去,似乎看见了一丝的希望,轻轻地咬了一下干裂而且毫无血色的唇,轻声道:“我若是告诉你,是不是你便不会杀我?”

    南宫燕的双眉之间,慢慢地蹩起,似乎带着万分的厌恶,冷冷一笑,道:“本宫最后说一次,只要你能将你身后的指使之人说出来。我南宫燕对天发誓,可保得你一命。”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冷冷地逼视着跪在地上的周德妃。

    周德妃的身子猛然一震,似乎被那声音里的杀气震慑着,她微微仰起头,冷冷地看着南宫燕,道:“我知道自己必死,可是本宫此时只有一事相求,还望淑妃能开恩,能让本宫死得痛快些罢。”惨白的脸上,仰起一丝高傲的冷笑。不管此时是谁占了上风,能真正站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眼前的这个南宫燕,就连皇上都惧怕的皇太后她都能控制,此时还有什么是她做不成的呢?

    “是么。”南宫燕的嘴边露出灿烂的微笑,洁白的双手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本来就嫩白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了血红的颜色。

    樱红的唇挑起,脸上洋溢着成竹在胸的微笑,抬头看了看门外漫天纷飞的雪花似乎都发出了一声故作的轻叹。

    “本宫可以让你死,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可是,你若是不能说出个让给本宫信服的理由……”南宫燕的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笑道:“十万兵马的边界蛮族,可以将你的身体,捣成肉泥。”脸上,依然带着醉人的微笑,可是她的双目之中,散发之一股冰冷刺骨的寒光。

    脸上讽刺的表情,掩盖了她的妖媚,那张原本娇媚的脸,变得阴森而恐怖,轻声道:“告诉本宫,那养生药丸,到底是何物所制。”

    冷冷地扭头朝着身后的宫女,道:“若是不说,把周德妃的锁骨钩上铁钩,挂到桂花树上。施些汤水茶点,在她未能说出养生药丸之秘以前,不能让她死了。”

    说完,她自椅上慢慢地起身,优雅而又从然的,翩然朝着早已经面无人色的周德妃施了一个礼。

    “周德妃,得罪了。”

    就在那一瞬间,周德妃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黑暗。

    因为她看到了南宫燕的双眼中都是的黑色,似乎要把天地万物都吞没了一样的黑色,那黑色像是吸取了生命一般,让她突然感觉浑身都在慢慢地变得冰冷。

    侍卫拿着金色的钩子,慢慢地逼近周德妃。

    惊恐绝望的周德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怒吼:“我是皇上亲封的德妃,我看谁敢动本宫一下。”

    侍卫猛然一惊,举在半空中的金钩子不敢贸然往下,惊恐地看向南宫燕。

    南宫燕的脸上带着鄙异的冷笑,吃吃笑道:“德妃?死到临头了还敢自称本宫。”一身流光华彩的身子一动,窜到了周德妃的身边。不等侍卫反应过来,两把金钩已经被南宫燕夺了过去,准确而自然地,自周德妃两边的锁骨中钩进。

    周德妃发一阵凄惨的叫声,那不是痛苦的惨叫。

    而是一种带着无比绝望的呼声,似乎,所有的希望与抱负,随着金钩刺入身体的一刹那,都化成了灰烬。一声声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在飘落着雪花的夜空中,慢慢地流淌扩散开来。

    “ 那么,现在,你还敢自称是本宫么?”南宫燕的嘴边带着讽刺的冷笑,慢慢地走到窗边,风起,雪落,拂在脸上,冰冷沁骨,不知是心还是雪,反正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冷。

    眼角边开始湿润,就连南宫燕自己都不曾明白。为何到了现在,还会落泪?是为自己,还是为那遥不可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