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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一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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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哪怕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我现在也不嫁人, 我要十八岁以后再嫁。”柯清瑶笃定道。

    “你呀,说你什么好?”太后伸出手指, 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

    见太后虽没答应, 却微微松了口,柯清瑶暗暗松口气。

    柳仁她是不能嫁的, 早在上个月, 她知道京城里今年有个举子名柳仁,且文采不凡, 柯清瑶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觉得怪异的地方。易国的这些人和事从小到大都一直给她有种熟悉的感觉,直到听到柳仁这个名字, 还有他在京城会赋楼里作的那首诗。

    柳仁,还有那首诗,都是她上辈子看过的一本小说里说过的。一个大学生穿越后考科举,一步步走上权利巅峰, 这都没什么,说起来两人还是老乡,可要紧的是, 那柳仁对女子心软,最怜惜女子爱而不得。他凭着几千年来历史上的诗词, 自然文采斐然, 得京城中许多女子爱慕, 其中甚至有青楼女子, 他舍不得她们爱而不得,反正易国男子可纳妾,一一将她们收入后院。

    这其中,也是有她的戏份的,小说里柯清瑶也对柳仁起了爱慕之心,凭着身份顺利的嫁给了柳仁,惹得不少女子羡慕嫉妒,柯清瑶为了保住正室的身份和威严可谓是煞费苦心,柳仁没有易国女子的尊卑观念,他心里这些女子的地位没有妻妾之分,但是易国偏偏对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特别是女子,他表面上对妻子爱重,宠着妾室,实则可怜那些身份不够的女子,平日里颇有些偏心......这就更加苦了柯清瑶,就算是有皇室尊贵的身份在,依然过得不顺心。皇室郡主说尊贵也尊贵,要说命贱也是贱的,柯清瑶当初没有她现在这么受宠,自然不是什么宫内外公认的太后宠爱,受了委屈除了告诉北王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仁将一个个女子捧在手心,美名其曰惜花怜花......

    见柯清瑶若有所思,太后忍不住取笑道:“怎么?后悔了?要不要见见柳仁再作打算?”

    柯清瑶有些无奈,自从她理清楚这些事情之后,自以为自己不对那柳仁动心,非要嫁给他,然后避开他,管他娶谁,又去怜惜谁,这后面的事情自然不关她的事。

    她反正是不会嫁给这种人的,易国男子纳妾,最是重视妻妾身份,从来不插手后院,一般情形都全交由妻子打理,柯清瑶也不求什么一夫一妻,夫妻相得,只求嫁个懂规矩的,不要似柳仁那样似的。

    “瑶儿,听我一句劝,好歹见见再说,万一以后柳仁定亲或者成亲了你又后悔,我也不好强行拆人姻缘来成全你。”

    太后也算是用心良苦,柯清瑶都笃定的拒绝,她还是不放心怕她后悔。

    “反正见见你又不会亏,就当是为你皇伯父看看未来的栋梁之才。”太后再劝。

    太后一再劝说,柯清瑶自然不好再拒绝,京城里大多数人知道她得太后宠爱,却不知她也是煞费苦心的,感情这东西贵在维系,如果她真的有传言的那么刁蛮任性,太后和皇上又不是欠虐,如何再宠她,也不会对一个不知事的郡主宠爱有加。

    见柯清瑶微微点了头,果然太后面上更满意,她就知道,这个孙女最听话,哪怕她不愿意,只要再多说几次,总能磨得她答应。

    “我也不是勉强你,只是那柳仁实在太过优秀,虽家世差些,不过他身材长相,文采斐然,眼看着就要得你皇伯父重用,前途无量。京城里多少贵女暗中窥视,我自然是想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是我的瑶儿的。”

    看样子太后还怕柯清瑶敷衍了事,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暗暗想着柯清瑶年纪小,不知情爱滋味,才会对这么个大家眼中的香饽饽无动于衷。

    柯清瑶和太后相处时日久了,自然明白她的潜在意思,闻言认真道:“皇祖母,我一定好好看看,文采斐然,身材长相极佳的柳状元。”

    见柯清瑶认真起来,太后更满意,笑道:“要是你愿意,我给你们赐婚。”

    柯清瑶心里一动,这要是皇家赐婚,又是不同,如果那柳仁真的被皇家赐了婚,是不能明目张胆纳那么妾室的。

    “瑶儿来了?”一声中年男子的厚重声音响起,语气虽随意,却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太后面上的笑意更大,柯清瑶赶紧行礼,口里道:“瑶儿见过皇伯父。”

    “起来吧。你和你皇祖母在说什么?”严帝面上带笑,随意问道。

    柯清瑶不想说,只做娇羞状低下头。

    “在说柳仁,我问瑶儿可欢喜他,要是喜欢,我就赐婚去。”太后面上带着笑意,看着严帝的眼神隐隐满意,儿子孝顺,母亲慈爱,一看就是关系极好的母子。

    皇后轻轻放下碗,打断了此时几乎凝滞的气氛,柔和道:“瑶儿不是说过,当时还有三皇儿在,不如问问他?”

    柯清瑶本来微张的口闭上,她本来打算开口了,皇后这意思,怕是要拉三皇子下水了,要不然她提什么三皇子?

    “母后有什么话要问,儿臣一定知无不言。”柯烁一直沉默跪着,此时扬声道,说话间余光扫向严帝。

    皇后似乎对他的回答似乎有些满意,对着严帝笑道:“三皇儿最是贴心。”

    严帝眼神柔和了些。

    皇后看着柯烁问道:“瑶郡主说,当日月儿让她送观音给本宫,可有此事?”

    “是。瑶郡主当时并不是很乐意,不过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柯烁面色不变。

    “你们都承认有这回事了?”皇后慢悠悠问道。

    大殿里一片沉默,显然就是默认了。

    “瑶儿,你说这观音是月儿给你的,她什么时候给你的?”皇后看向地上的柯清瑶,语气缓和。

    “第二日一大早送来的,五妹妹请求我时就说了第二日一大早在那里等我。五妹妹身边的贴身宫女福儿给我的,当时还因为胡嬷嬷接观音时,福儿觉得胡嬷嬷不够用心,还与胡嬷嬷争执了几句。”

    柯清瑶语气沉稳,目前看来,事情对她并不利,不过她却不怕,就算是皇后临阵倒戈,不再护着她,她还有柯裕和常氏。一想到这,她的心里顿时一片暖意。

    “福儿?我何时让她给你送过东西?且福儿因为犯下错事,早已被我打发去了浣衣坊。”柯清月一脸诧异,还有些委屈和怒意,眼眶微红。

    柯清瑶看了她的模样,低下头若有所思,嘴里却道:“她是你的宫女,你又说过那个时辰和地点会在那里等我,至于她为何送来,这就要问你了。”

    “父皇,月儿从未吩咐过宫女给瑶郡主送东西,当时月儿虽给瑶郡主说过要送到那里等她,可月儿回宫后想了想,觉得并不妥当,母后如今身子重,不可大意,要是让人送了东西,中间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就不好了……月儿并未派人送过,还想着瑶郡主没收到,应该就会派人来取,没想到这么多日过去,并不见瑶郡主,月儿便以为瑶郡主不愿意,到底是姐妹,月儿也不好去问……”

    “福儿可还在?只要让她出来,问问便真相大白,反正我是不相信福儿胆子大到背主的地步,宫中谁人不知五妹妹御下有方。”

    柯清瑶淡淡道,说道“御下有方”时,语气满是嘲讽。

    柯清月平日里最是骄傲,受不住别人嘲讽,此时柯清瑶的话让她心里腾地升起怒火,手指一指柯清瑶,道:“你……不要以为父皇宠爱你,你就可以随意侮辱堂堂公主……”

    “五妹妹火气还是这么大。”柯清瑶微微笑着,淡淡道。

    “我自认对五妹妹还有姐妹之情,所以,当日五妹妹所求,我虽不愿,到底还是应了下来,如今出了事,证明我当日的顾虑不是多心,五妹妹却矢口否认东西出自你手,难道还是我要害皇后娘娘不成?哪怕你贵为公主,也不能如此陷害我吧?”柯清瑶眼神沉沉看着柯清月,将她镇得愣住。

    对着上首的严帝再次磕了头道:“瑶儿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并无虚言。没有做过的事情,若要是让瑶儿承认故意毒害皇后娘娘后又攀扯五公主,绝无可能。”

    严帝眼神微沉,语气缓和道:“瑶儿言重。再如何你也不会毒害皇后的。”

    柯清瑶额头触地,心里暗暗松口气。她到底还是担忧的,如今严帝亲口说了相信她,相信就算后面他想要保全五公主,也不会将事情栽赃到她身上来。

    “瑶儿恳求皇伯父,将事情查清,还瑶儿清白,也还五公主清白。”

    看着地上趴跪着的柯清瑶,严帝眼神意味不明,半晌才道:“将福儿带来。”

    很快就有人领命跑了出去。

    大殿里沉默下来,柯清月看着柯清瑶的眼神厌恶愤恨,柯清瑶不为所动,哪怕没有这件事,柯清月对她也从来没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