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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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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 六皇子返回洛阳, 于大殿之上详细讲述他赈灾的经过。

    令人听的血脉喷张, 恨不得拍案叫好,跟随他一起去赈灾。

    听他说将赈灾粮发下去后, 百姓感恩戴德,高呼陛下万岁, 听他说他为百姓修建临时住所躲雨, 听他说他用准备的药材帮助百姓们抗过瘟疫。

    简丰帝甚是满意, 于大殿之上夸奖了六皇子一通,各种赏赐源源不断的送进他的府邸, 并定于三日后为六皇子开宴, 庆祝茺州赈灾成功。

    谢珵安安静静的打量太子表情,却发现太子对于六皇子抢了他的风头, 获得陛下赞扬一点不愤怒, 甚至太子党的人就如缩头乌龟,任由六皇子在殿上大谈特谈。

    这不符合太子平日行事, 他怎么会安静如此,只怕是有后招,就是不知,他打算如何。

    在六皇子正得帝心时,去上奏六皇子平日里欺压百姓干预政务,很不明智, 太子不会如此。

    太子感受到谢珵的视线, 对上他的眼, 挑衅的咧嘴一笑。

    谢珵面色不变,就像没有看见他挑衅的目光,太子眯着眼睛,心里冷笑,待将老六弄完,看你还能如高山上的雪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吗!

    朝会结束,各官员将六皇子团团围住,向他道贺,六皇子一副大家莫要夸他的表情,实则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见到谢珵,俯身一礼,谢珵还之,六皇子笑着说:“谢相,你看,做出头鸟,哪里比的上我出去溜达一圈。”

    谢珵心知,他这是在说十三郎预警,却没得到任何好处,可此事,他早就同十三郎做过心里预期。

    因此也无任何不忿,说道:“殿下说的是,此行恭祝殿下。”

    “看来遇事,谢相还需三思才是。”

    这话分明是说谢珵拖了他的后腿,若是听了谢珵的话,他哪里会有现今的风光。

    “诺。”

    六皇子走后,谢珵望着他的背影凝思。

    洛阳城里又热闹了起来,六皇子赈灾成功,挽救茺州百姓性命的消息,再一次传遍大街小巷。

    六皇子还疑惑,谁这么好,替他宣扬,想来想去,想到了谢珵身上,恐怕这是谢珵没处理好地动之事的挽救方法。

    当下心安理得的看自己在百姓口中口碑越发的好。

    太子抽出花瓶中的花枝,手指微微用力,便将花枝折成两半,“六弟,好好享受这几日的名利双收吧。”

    宴会这日,洛阳城中涌入了四个衣衫褴褛,一脚一个血印的乞丐,他们饿的目光涣散,脚步虚浮。

    他们已是万念俱灰,不知哪里才能伸冤,恰巧谢珵马车路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瘦小的身体里是如何迸发出的拦住谢珵马车的力量,他们哭喊着自己是茺州逃难而来的难民。

    谢珵死死抿住唇,眼里闪过不敢置信,“将他们带回府中。”

    钟澜在府中听闻谢珵又返回府中,赶忙出来,“怎么又回来了?宴会不都要开始了?”

    谢珵看见钟澜,平静的脸一寸寸龟裂,铁青着脸,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阿姈,你自己看,他们说他们是从茺州来的。”

    钟澜越过谢珵,看见了被谢宁带进来满身脏污,出去多进气少,跪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的四人。

    “这是?”说完,蹲下身欲要为他们把脉,珠株惊呼一声,“夫人!”,赶忙拦住了她,谢珵也被吓了一跳,拉起钟澜,“先让府医替他们看看,茺州那里可是有瘟疫的。”

    跪在地上的四人,有一人头脑还算清楚,答道:“相爷,我们几个都是未染病的,染病的人,染病的人又哪里能走到洛阳。”

    院子中的几人听见,均面露不忍,“我看还是先为他们熬些稀粥,有何事,待他们吃饱再说。”钟澜说完,吩咐小厮去厨房端粥。

    府医过来为他们诊治,果真是未有瘟疫,待他们狼吞虎咽一番,喘过气来,你一言我一嘴,将六皇子是如何坑害他们,任由他们死去的事情一说,谢珵气的差点犯病。

    若六皇子是罪魁祸首,那太子就是助纣为虐!

    他就不信太子会不知情,不然如何解释太子最近反常的举动,太子知情不报,甚至想趁机挖坑六皇子,所以放任六皇子所作所为。

    他们至茺州百姓于何地!

    钟澜板着一张俏脸,安慰怒火上头的谢珵,“槿晏,我们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言,还是需要确定,今天宫里可是大摆宴席呢。”

    谢珵闻之点头,待自己冷静下来,吩咐谢宁去查询此事真实性,与此同时,茺州太守的密信也到,言之自己无脸见人,已上奏折自请辞官。

    请谢相帮忙将奏折递上去,他怕这奏折会被六皇子的人截下来。

    并在信中询问自己小厮是否将信送到谢相手中,他的小厮至今未归,茺州也无人来管,依旧是饿殍遍野。

    谢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太子将茺州太守的小厮截了下来,获得本该给自己的信。

    宫中派人来催,话里话外都是不尊重六皇子的意思,钟澜也犯不上和眼前这个小黄门生气,将其打发走,去了谢珵书房。

    “如何?”钟澜问道。

    谢珵将奏折放好,眼里蕴藏着一丝狠厉,“确实如那几人所言,六皇子就是到茺州吃喝玩乐了一番,根本不管他们死活,这是茺州太守给我的信,你看看。”

    钟澜接过信,快速看了一遍,手都在颤抖,“他们怎么敢?”

    “我这就带那四人进宫面圣,定让他讨不了好!”

    钟澜跟随谢珵一起去见那四人,珠株心善,本想待他们去洗漱一番,被钟澜制止,“不用,就让他们这副样子去面圣!”

    “你们可敢走到陛下面前,对陛下说出六皇子的所作所为,为茺州百姓讨一个公道?”谢珵走到四人面前问道。

    四人对视一眼,那可是陛下啊,他们竟然能面见陛下!

    “相爷,我们为何不敢?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就是搭上这贱命一条,我们也要将茺州遭到何事,说出去!”

    “就是,错不在我们,我们为何要惧!”

    谢珵点头,“好,今日本官便将你们带进宫中,你们不用害怕,只需将自己所见所闻所感如实说出即可。”

    四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多谢相爷,我们四个替茺州的百姓谢谢您,回去之后,定为您塑造金身供奉。”

    “对对,塑金身,我们在茺州塑上百个金身。”

    谢珵伸手欲他们扶起,他们缩着胳膊避开,怕自己这身脏污弄脏了谢珵的手,谢珵握住他们枯瘦的胳膊,一个一个将其扶起,“众位放心,本官定会为茺州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四人眼里含泪,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当朝丞相的支持。

    谢珵带着四人赶赴皇宫,宫里乐师奏乐,舞娘起舞,众位官员见谢珵姗姗来迟,举着杯子就要来敬谢珵。

    谢珵认出那是投靠六皇子的一位大臣,也不出声,冷冷的望着他,直将那位官员望的双股颤颤,赔罪般告退才收回视线。

    那位官员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说道:“那位可是谢相,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蠢。”

    谢珵冷着一张脸,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上面一脸笑意的简丰帝,“陛下,臣有本奏。”

    简丰帝一向喜欢谢珵,心情大好之下,也不怪罪谢珵来晚之事,让身边大黄门将谢珵手里的奏折拿上来,嘴里还打趣道:“槿晏这是在家中温柔乡里不想出来了,来这般晚。”

    众臣跟着附和打趣,就见简丰帝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温暖如春,变成寒冬腊月。

    “老六!”简丰帝猛的抬头,抬手将奏折扔在六皇子脚下。

    “你来告诉寡人,为何那茺州太守上奏折自请还乡,为何说茺州灾情并为好转,反而因你过去,导致灾情更加严重,那活活将百姓扔进的大坑又是怎么回事!”

    简丰帝的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狠狠扔下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六皇子愣了一下,捡起地上的奏折,快速的翻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前面和谢珵肩并肩站着。

    “父皇,这都是污蔑,茺州的灾情已经被儿臣控制住了。”

    太子若有所思的将视线从谢珵身上移到六皇子身上,嗤笑一声,“茺州离洛阳这般远,岂不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堂堂一个皇子,谁敢不给你面子。”

    六皇子怒目而视,“你!”

    谢珵作揖,“陛下,臣还有人证。”

    “带上来!”

    四个唯唯诺诺的灾民,走了进来,那满身的血污,让众位大臣不自觉给他们让了道,六皇子面色一变,似是不敢相信竟会有灾民走到洛阳,他不是下令让他们将沿途的灾民都弄死了吗!

    四个灾民跪拜完简丰帝,便开始讲述茺州所遇一切。

    他们是茺州城外那十八个村的村民,据他们所言,他们躲过地震,因房屋倒塌雨水太大,朝中的赈灾粮也都是石子和麸皮,根本无法食用,待他们将自家粮食食完后,便想去茺州城里求救。

    谁知城门紧闭,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在城门外呼喊,没人理会,直至城外爆发瘟疫,城门打开,却是为了在城外挖出一个大坑,将那些染了瘟疫的人扔在坑里。

    还有不少没有染瘟疫,只是体力不支昏倒在路边的可怜人,也被扔了进去,他们眼见没有活路,便想去其他地方。

    一个村五十多个人,有在路上被活活饿死的,有被官兵打死的,路上所有的城镇均不让他们进去,最后他们实在没法子了,便想来洛阳试试运气。

    一行人,最后只剩他们四人,索性洛阳的官兵看了路引没有为难他们,进了洛阳拦住了谢相的马车,便跟着谢相来了宫中。

    简丰帝听完气极,一连三声好,阴霾的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六皇子,“老六,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