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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苏州之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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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恬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眼睛看到的她会默默记在心里却也不会紧抓不放,坐在上首的江老太爷又一脸慈爱的说道:“多学些本事也是好事,可他们的终身大事也应该操心起来了,我若没记错,锦元应该15岁了吧,该给他相看媳妇了。”

    这话题有些猝不及防,江氏是没有想到的,她的父亲年纪大了似乎做事更加毫无顾忌了,江老太爷喝了一口茶,看自己的女儿脸色不好看,他一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要娶个好媳妇回去是要花时间寻摸的,早日成家也能给你添个帮手,为父说的可对?”

    老太爷将话挑明,最高兴的莫过于江家的两位太太,毕竟她们都替自家女儿肖想着陆家少奶奶的位置,江氏心里有些恼怒,父亲这是一点也不在乎父女之情了,此时无论她是何种态度,都不会令人满意,说接受的话委屈自己的儿子,她也受气,若是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绝,只怕在江家也待不住了。

    苏州也是有陆家的产业的,可要是回娘家了还住外面,不知内情的人难免会说嘴,江氏不想成为别人嘴里八卦的焦点,陆清恬一直默默听着,姆妈的为难她看在眼里,就在气氛凝滞间,她悄悄走到陆馨恬身边。

    毕竟是进了外祖家的门,即便是陆馨恬不舒服,也应该先来给长辈打招呼的,此刻她有些无精打采的靠坐在椅子上,察觉到妹妹到自己身边来,她有些不解的看了过去,陆清恬给了姐姐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大声的喊道:“姆妈,您快过来啊,姐姐好像又发烧了,她说头痛呢。”

    陆馨恬搞不清楚妹妹的用意,但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下意识的按照妹妹说的装起了病,“姆妈,您快给我叫大夫吧,我身上难受的很。”身为爱好京剧的资深票友,这点小演技还是有的,加上她脸色确实不好看,本就是生了病的,这一喊完全没人怀疑。

    江氏心头一紧,立刻跑到女儿身边,不忘大声喊着叫大夫,江老太爷也被这一变故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外孙女生病,他要是拦着不让叫大夫,那就是不慈了,他还要面子呢。

    大太太心里也是恼恨陆馨恬病的不是时候,可她哪敢说什么废话,这小妮子说不定以后就是她女儿的小姑子,可不能得罪,赶紧打发人叫了大夫,还推着女儿上前献殷勤,江秀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默不作声的走到陆锦昌身边。

    贴心的说道;“昌表弟不要担心,家里的大夫是苏州的名医,馨表妹定不会有事。”陆锦昌只淡淡的点头,此时他满心里都是妹妹的身体,哪里有哪个闲心去消受美人恩,江秀芬并没有因为陆锦昌的态度而伤心,只默默的站到了旁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等一切安顿好,陆锦昌将江家人全都送走,关上院子门,他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母子几个住的是江氏出嫁前的院子,虽没有陆家大,却也够母子几个住了,见人都走了,陆馨恬打了一个哈欠,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妹妹,你为什么叫的那么大声啊,还让我配合你。”

    江氏此时也回过神来,看着小女儿越发欣慰,陆锦昌拍了拍陆馨恬的狗头,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当时那样的场景,外祖父逼着母亲表态,妹妹要是不拿你做文章,母亲怎么脱身。”或许是真的病糊涂了,陆馨恬脑子有些不够用,“哦,反正我只要配合就好了,外祖父干嘛那么关心大哥的婚事?”

    陆锦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陆锦昌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冷静的说道:“他是想让陆家的下任主母还是江家人,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咱们家已经够大方了,没想到外祖父还是不知足,母亲,你是何态度?”

    到底是母亲的娘家,陆锦昌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江氏看着日渐成熟的儿子,脸上露出苦笑,摸了摸怀里小女儿的脸蛋,冷静的说道:“你们的外祖父向来如此,总是那般贪心,母亲并不想你们娶江家的女儿,你们的婚姻大事虽不至于一定要门当户对,但女方是一定要家境宽裕,女孩子本身优秀,你们自己也喜欢的,你两个舅母那样的,也教不出什么好女儿。”

    尽管很想在儿女们面前维持住娘家的面子,奈何娘家人太不像话,她也是无可奈何,陆清恬虽不能对姆妈感同身受,但她还是贴心的摸着姆妈的脸,无声的安慰着她,陆锦元似乎放松的舒了一口气,他是脾气好,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好算计的,陆锦昌看了大哥一眼,开口安慰道:“母亲,您已经是陆家人了,何必为江家的人烦恼呢,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您问心无愧就好。”

    江氏笑着点头,她可不是没有脑子蠢货,为了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娘家人,跟自己的儿女离心,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因为江家的老爷少爷们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中午他们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简单的弄了一些吃的,家宴自然是放在晚上的。

    从老太爷的院子里出来,江秀蓉的心情一直就不好,一想到有个容貌比自己出色的秀芬跟自己抢表哥,她就异常恼怒,脸色沉的发黑,李氏看了女儿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拉着女儿坐下,开口安慰道:“秀蓉,你莫要着急,今日锦元并没有表现出对秀芬有多友好,我冷眼看着,他对你俩的态度是一样的。”

    江秀蓉烦躁的说道;“那又如何,哪个男人不喜欢长相漂亮的女子,元表哥毕竟是刚来,等熟悉了之后,你再看看,秀芬那贱丫头惯会做戏,到时候肯定要把我压下去。”越说越是烦躁了,李氏心疼的说道:“你莫要着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对了,刚才小姑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祖父那样逼迫她都不愿意松口,她要是不同意,我们家谁也别想嫁到陆家去,母亲,这可怎么办啊?”江秀蓉觉得,可能江氏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江氏是元表哥的母亲,元表哥的婚事可都掌握在江氏手里。

    李氏自然也知道,以己度人,她要是看不上的丫头,那肯定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娶进家门的,“都怪我,要是当初能想到这么远,我一定好好跟你小姑妈相处,可现在怎么都来不及了,秀蓉,有你祖父在,咱们家肯定有一个要嫁进陆家的,实在不行咱们就毁了秀芬吧,你们只是堂姐妹,可婚姻大事关系你一辈子的幸福,要不对她狠点,你可就吃苦了。”

    江秀蓉有自知之明,嫁不进陆家她的未来是真的堪忧了,虽然她没少跟秀芬争过,可从来没有真正吓死手害过她,到底是亲姐妹,秀蓉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李氏看出自己女儿的犹豫,感紧劝道:“你可不能这个时候犯糊涂,到底是你一辈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什么狗屁的姐妹之情重要,我看的真真的,秀芬也不是省油的灯。”

    母亲的话让秀蓉心烦,她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氤氲的雾气,她慢慢的下定决心,“母亲,我想找秀芬谈谈,若是她能自己放弃,那我也不会做什么了,她若是非要跟我争,我绝不会手软。”她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的摄人心魄,这话像是在说服李氏,更像是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