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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面前之人站起，他才发觉，九黎都有他的肩膀这么高了。
不由得感慨，十年前进宫时，九黎还只是一个扒着他大腿软糯糯的叫皇伯伯的小丫头，现下一晃眼，便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方才他看着九黎一步步的靠近，竟是觉得恍然间看见了何流姒正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失了神般匆匆走下来，将之扶起，他才回过神来，面前这个女子，不过是她的女儿罢了。
那个人，她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怎的这般生疏？还是如以往那般，唤我皇伯伯即可。”淳于恽叹了口气，不满道。
淳于恽这话，成功的让九黎对于他的敬畏之心与疏离感少了许多，笑了笑，娇俏唤道，“皇伯伯。”
“此番叫你受惊了。别怕，皇伯伯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淳于恽温声道。
“多谢皇伯伯记挂。只是臣女的脸……”九黎伸手抚上隔着面纱的脸，眉眼间尽是为难之色。
沈羽婷站在上面，坐也不是，一道跟着下去也不是，如坐针毡。
看着下方二人如同父女二人一般热络的说着话，沈羽婷已经要将手里的帕子给揉烂了。
这恰好也是淳于恽所疑惑的，“怎么了？”
沈羽婷笑了笑，走近了二人，瞧见九黎面纱覆面，也是疑惑道，“是啊，九黎，在陛下和本宫面前可是不能遮面的，快将面纱摘下。陛下，九黎怕是不懂规矩，这才忘了的。您可别怪罪九黎。”
淳于恽不悦的看了一眼沈羽婷，以示警告，她话中藏着的那些意思在场的人都能领会到。
沈羽婷面色一白，心里却是巴不得九黎在淳于恽面前一辈子都以白纱遮面。
这样，便看不到她那肖似何流姒的面容了。
九黎歉意柔柔的道，“皇伯伯，娘娘，臣女以白纱遮面，是不想冒犯了你们。”
“黎儿何出此言？”
“臣女自方才醒来之后脸上便生了许多的红斑，这幅容貌，怕是污了皇伯伯和娘娘的双眼。这才取了白纱遮面。”
“怎么会这样？”淳于恽惊讶，这倒是不再说让九黎取下面纱了。
倒不是如九黎所说，怕污了眼。
而是女孩子嘛，自然是容貌要紧，他若是执意要看，怕是会伤了她的信心了。
“臣女也不晓得……就是醒来后不久便生起来了。”九黎满是着急，着急自己会就此毁容。
淳于恽询问，“可让邢太医瞧过了？”
“未曾。”九黎摇头。
“这样，白公公，将太医院擅长这方面的太医宣来，要快。”淳于恽一拂袖，直接道，而后安抚九黎，“别担心，全天下医术最好的人都在太医院了，黎儿这脸，定然能够治好的。”
九黎声音含笑，“多谢皇伯伯。”
“傻孩子，跟皇伯伯还这么客气。”淳于恽宠溺道。
沈羽婷看着这一幕，简直是眼睛痛，心也痛。
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女子容貌这般重要，特别是九黎，姿容这般出色，若是就这么毁了，那岂非太过可惜了。”